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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靠近,越来越清晰。

一个男人趴在那里。

是吴力。

他死了。他的上身压在第一二节的楼梯上,一只手紧紧抓着地面,另一只竭力往上伸去,僵直的脊柱支撑着头颅,弹出头部的眼球仍死死注视着那道通往一楼的门。

吴力的身上满是鲜血,就好像有怪物沿着脊线扒开了他的身体,皮肤连着血肉生生撕扯开来,露出脂肪和鲜红的肌理。

他胸膛大敞,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内脏,只剩下一具被掏干净的躯壳,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液沿着阶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流淌,伴着浓郁的血腥气。

短短数分钟,他就由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玩家们强压下翻涌起的恶心与冷意,绕过他,陆陆续续地走上了楼梯。

没有人知道是他是怎么死的。

或许在不可见的黑暗中,潜藏着无数窥伺的怪物,它们等待着触犯必死规则的玩家,而后残忍地穿透他们的血肉,一口口吞噬下生命。

他们很快来到了礼堂前。

婚礼已经开始了好几分钟,一身漆黑的管家站在门口,对池殊背后这群“迟到”的玩家投来冰冷的注视。

玩家们噤若寒蝉。

管家比了个手势:“各位,请入场吧。”

昏暗的礼堂内,唯有舞台周围那一圈被点燃的烛火,将地面映照成血一般的色泽。

玩家们来到圆桌前,那里已然有七个位置坐满,李泽几人早已入了场,此刻看到后来的他们,面上神色各异。

谁是攻陷方,谁是被攻陷方,泾渭分明。

婚礼已经开始了,礼堂内仍旧静得可怕,台上一片空空荡荡,鲜红的蔷薇被水晶与蕾丝簇拥着,仿佛吸饱了血。

没有新娘和新郎的出场,诡异的气氛蔓延在这里的各个角落。

昏沉的光线下,李泽冰冷的视线扫过薛琅等人的脸庞,藏在桌下的手指无声收紧。

这个距离……要动手吗?

他有自信能杀死他们,至少杀掉其中的一两个,但现在婚礼正在进行,作为客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会违规。

被攻陷方那边的人……为什么明明迟到了,却没有被判定违规?

他苦思冥想了半晌,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令他浑身一悚。

难道他们已经摆脱了客人身份的束缚?

空灵的钢琴声在这时候响起。

回荡在偌大的礼堂之内,飘散的音符如同冰冷的雪花,玩家心头一紧,循声望了过去。

它来自舞台边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摆着一架钢琴,钢琴背后,孤零的烛火勾勒出一名青年的轮廓,他脊背挺拔,修长的脖颈微微后仰,十指在黑白的琴键上如同舞蹈般跃动着。

是池殊。

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为何婚礼还未开始,直到注意到角落里的那台钢琴,忽然记起那天晚上向公爵的承诺。

——我会将演奏的乐声传遍整个城堡,令您与新娘新婚的喜悦洋溢在这里的各个角落。

……看来万诡迷的天赋影响还是蛮强的。

于是池殊来到钢琴前,打算先弹一曲试试看。

青年的侧脸苍白沉静,骨相优越,扬起的下巴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双眸微阖,长睫在眼底投下一层极淡的阴影,如同蝴蝶休憩的翅膀。

随着他的弹奏,两道身影缓缓进入了舞台。

是公爵和爱丽尔。

烛火中隐约掺杂了猩红的色泽,面如蜡像的男人牵着女人的手来到台前。她的脸部一片平滑,苍白皮肤的褶皱堆砌起五官的轮廓。

爱丽尔身穿鲜红的婚纱,裸露的手臂是两截森森白骨,她的姿态端庄而宁静,空白的面孔正对着台下的玩家们,某个瞬间,一张微笑的脸在她的面庞上闪现。

轻快的琴声仍在继续。

明明是轻松欢乐的曲调,但在这片死寂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