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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事业是不是都很成功了?怎么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像是我存心抛弃你一样。

他抬起手,试图擦去他的眼泪,那颗眼泪却珍珠一样从他指间穿过,滚过脸颊,消逝不见。

他感觉那颗眼泪像是砸在了他的心里,砸的他心湖泛苦,于是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为了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一点,他还搓了搓自己的脸。

原来,太久不笑,真的会忘记如何笑。

“我……”

他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这句话他非要说出来不可,谁知道过了今天明天是什么样子啊。

“濮阳殊,别哭了。你不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很害怕你因为我的缘故受到伤害,遭受厄运……”

苏茗看向濮阳殊,却感觉到自己原本就虚幻的身躯正在点点消散。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啊……”苏茗轻声说。

你究竟听懂了没有。

濮阳殊也许懂了,也许没懂,也许大脑宕机了。

**

“月影岚。顾雪卿。”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濮阳殊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便走了进去,只见房间内烛影摇动,青烟袅袅,碎瓷满地。

濮阳殊阴晴不定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梦见他了,不对,是他重返人间了。”

濮阳殊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展示了自己的手掌,手掌白净,没有伤口,濮阳殊痴痴笑了一下,像是如梦初醒。

“他回来了,他给我治了伤,说原谅我宽恕我,永远不会责怪我,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一直对我置气的。”

“传我口令,查他的下落。他一定已经重返人间,他只是,不愿意见到我,但是,他难道想就此摆脱我么,绝无这种可能!”

顾雪卿先迈一步,看向濮阳殊的手掌,“……你说是他为你治了伤,可是,你的掌心,包括这整个房间,都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

“您还是尽快包扎吧。我看见,那些碎瓷片上还沾着血,您难道没有意识到,您的脚受伤了么。您的境界,是不会被区区瓷片伤到的,您刻意如此,用疼痛来折磨自己,又是何必……”

月影岚看着地上的瓷片,艰涩的说。

濮阳殊看了看月影岚,道:“……你不信我?”

他又看向顾雪卿:“你也不信我?”

顾雪卿微微低头,“您吩咐我们的事情,我们会照办。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已放至书房,望魔主定夺。”

月影岚道:“梧桐树情状依然,并无好转。前些日子的骗子,已经枭首了,据查,此骗子曾经在嘉叶、蓝城、万安等地流窜作案,所骗金额达……”

濮阳殊摆手,示意不用再说。

哥哥,你当真是……什么也没有留给自己,什么也不愿意留给自己。

那柄剑,先前斥自己为敌,后来自晦如凡剑;

那棵树,无论浇灌多少灵力,无论使用多少天差地别,始终不肯发新芽,抽新枝,只是维持那副枯萎的情状。

他还记得,他们曾经在梧桐树下乘凉,看那两棵树并排而立,希望这两棵树能够如他们一样长长久久,万古长青。

可如今,他靠近那两棵树,抬头望,便见一棵树青翠,一棵树枯萎,树叶树枝交叠,将天空架成一小条,像是再也无法弥平的一道裂痕——

苏茗就知道,事情还没有了结。

濮阳殊的百世,还没有过去。

苏茗被迫……成为看客。

他总是在离“濮阳殊”最近的地方,想避也避不开。

如果要用一句诗来形容,那简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何时何地都相见。

正如苏茗预感的那样,之后的许多世,“苏茗”再也没有干涉现实的力量,别人也见不到他,他只能像一个幽魂一样驻足在濮阳殊的身侧。

哦,濮阳殊前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