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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现, 分明美轮美奂, 错眼一看, 又像是一只巨兽蛰伏的影。

那是名为宿命的巨兽。

苏茗想到这个比喻,感觉自己也许是话本看多了, 也开始宿命来宿命去, 恨不得登高望天来一句“天意从来高难问”了。

所以,接下来, 是什么。他大概已经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依旧怀着一点胆怯。

命主孤煞, 生世熬煎……生世,不是一世。

人活在世上,只有小病,没有大灾,便算得上平安顺遂,这样的日子尚且不好过,更何况“熬煎”的生生世世。

如果他没有记错,濮阳殊似乎会时不时的做噩梦,噩梦醒来之后,他总不肯说噩梦的内容。也许是不想让苏茗太过担心,到后面,他甚至会隐瞒自己做了噩梦的事实。

但苏茗怎么会不了解他。

每次做完噩梦,他都会表现的比平时更黏人一些,要么是让苏茗给他讲故事,要么是缠着苏茗给他做一些小蚂蚱小蝴蝶,要么是拉着苏茗去外面买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而且总要时不时的、看似漫不经心的提一提未来,说着对未来的期望。

“这家店的小馄饨真不错,店主也很年轻啊,我想,十年之后我们依旧可以在这里吃小馄饨。”

“我们的树已经是一颗大树了啊,我记得树底下还有我们的酒,那酒可是我们两个人辛辛苦苦酿的,俗话说,酒越陈越香,我觉得树底下的酒可以在二十年后喝。”

“我们的树长的越来越繁茂了,都可以在树底下乘凉了,三十年后……”

濮阳殊已经把要做的事情包圆到了五十年后,而且大有越演越烈的架势,他甚至有一个小本本专门用来记载这些事。

苏茗真是哭笑不得,以后成了家立了业难道也天天……

他想起施子晋塞给自己的那一沓画卷,收敛了自己的神情,自己在濮阳殊身体一日,濮阳殊就一日不能成家立业,所以他要快点准备换魂事宜。

当然了。

濮阳殊才十七岁,照现代的标准来说还没有成年,成亲这种事情当然是早了。

要想成亲,好歹也要是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岁吧。

相伴十年,濮阳殊早已经是他最亲密的人,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得到幸福,濮阳殊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他是看着他长大的,看着他的身高从那么点一直长到架子的顶部,看着他耍枪的姿势气势越来越熟练,看着他逐渐收拢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往前走……

而且,是自己亏欠于他。

自己进入他的身体,是亏欠于他,让他的身体不再属于他一个人。那个时候,他其实还在想,自己会好好利用他的身体保护他不受伤害……当然,他也算做到了一半,但是,此事毕竟有一个前提。

前提是,他的厄运,并非出自于他。

换句话说。

他的厄运,怎么能是出自于他?

“哥哥,你怎么了。”

鳞片内传来声音,但是,这已经是千年前的声音。苏茗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在转角处看见一株开的很好的寒梅,挺立在天河之畔。

他这才若有所思的从怀中取出一只琉璃瓶,旋开琉璃瓶盖,得见瓶中星辉月华灿烂。按照自己的习惯,自己……

他将这些星辉倾倒在寒梅之上,便见寒梅枝干微微一动,含苞的花朵在星辉浸润下缓缓开放。

他从寒梅中感受到一抹微弱灵识,这竟是一株生灵梅树,不日,怕就能化出人型。不过,他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了,因为他已经可以从传言中拼凑出自己的未来——

濮阳殊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些年自己所做的噩梦。开端有千种万种,结局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失去。

顾雪卿却依旧在逼问:“你,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濮阳殊却根本不耐回答他的问题,银枪一动,已经被他握在手心,他平举手臂,枪尖便正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