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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德罗的眼神极冷,在这令人如坐针毡的审视当中,斐德罗行礼:“陛下。”

“斐德罗卿, ”伯温森眼底青白, 其中晕开的红血丝全然写照了皇帝近段时间的状态。上位者居高临下,眼神冷冰冰地盯着他道:“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斐德罗一时语塞,他瞥了赛德一眼,却发觉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在那里, 一言不发。是了,皇太子在典礼上冒着极大的风险出手解决了哈珀,这才有他们还能地坐在这里讨论对策的余地。

否则的话……

斐德罗不愿再想, 他径直单膝跪地,以右手抚着心口, 以最为恳切的状态忏悔道:“陛下,请原谅我。当初疏于防范才让哈珀逃离,我原本以为康斯坦因会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星舰上……”

“所以你策动赛德,让他着手清剿了康斯坦因那艘星舰。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非但没能除掉哈珀,反而还让里比尔落到崩落星系那帮人的手里,彻底成了挟制我们的利器?”

权衡博弈的结果成了他的策动, 斐德罗忍不住嘴角抽动, 却又不能反驳,只能把头压得更低。伯温森的话音近乎咬牙切齿:“斐德罗!你明白你做了什么吗!”

他自然是明白的。斐德罗抬眼故作惊惶地看了伯温森一眼, 而后为自己的罪愆忏悔……尽管如果当时不是他自愿牺牲前程来做皇帝的挡箭牌,恐怕一切早在当初就已曝光。

皇帝似乎也因为他那一眼想起来了什么,听完他涕泪俱下的陈词后陷入了沉默,半晌后道:“你起来吧。”

“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无济于事,重要的是……”伯温森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要怎么解决?”

屋内一片死寂。

按照他们原来的想法,只消在后续将那些余患消除,那么安斯艾尔即便之后再心生疑窦,也没有名正言顺与他们发难的理由。他们会许诺艾尔一场无比盛大的加冕,在帝国境内将他诱杀。毕竟他们占据着全局和先机。

可当下帝国却陷入了全盘的被动,这里是新生的中盟联合自治体,算得上半个安斯艾尔的主场,除此之外还有当下已经继任的李登殊,他的回护和帮扶已然可以等同于联盟一方的立场,一旦艾尔得知真相开始动手,帝国并不能讨到任何好处。而且从舆论上也会备受指摘。

所以可行的方法只剩下了一条。

如果他无论如何也要和伯温森开战,那么他们就只能让他在觉察一切之前消失。

斐德罗看了看那心知肚明的父子二人,硬着头皮把所有人的心声吐露出来:

“惟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

中盟联合自治体新立,佩格勒星百废待兴,是以虽然尤萨里日前已经向艾尔表明他将会向星际法庭自首,但考虑到崩落星系遗民尚未在此处站稳脚跟,短时间内不适合再流出什么负面消息。尤萨里就在艾尔和尼斯博尔戈的担保之下,先被软禁了起来。

李登殊提出要见孟德南后不到十分钟,他和格林两人一同抵达了软禁尤萨里所在的中盟会务大楼。尽管风格迥异,但大楼地下曲折的走廊还是让李登殊想到了不久前联盟法政院的地下监牢。不过这里并不像联盟那样把通道装潢的冰冷刺目,廊道上暖黄的光反而让人原本有些焦躁的心绪被逐渐抚平。

格林推门的同时,屋内的尤萨里起了身。虽然被关押在这里备受拘束,但是他的神采熠熠,远比之前任何一次见面都来得精神。李登殊走入后同格林微一颌首,格林便心领神会地带上门离开了。

屋内静了下来,尤萨里侧头看着李登殊走近落座,自己也跟着坐下:“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你会来。”

李登殊道:“是么?”

“只是比我预想中的少了一个人。”尤萨里往他身侧的空位置上看去,顿了顿:“看来情况不太妙。”

李登殊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看着尤萨里。尤萨里忖了片刻,坦然开口道:“我不打算故弄玄虚来为难你,毕竟现在来说,帮安斯艾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