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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到的人偏过头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行止举动也似乎一切如常,甚至还语调轻而快地同调酒师说了声“谢谢”——但是周身复杂的酒味却出卖了他。调酒师看他将要拿过酒杯,面上不禁流露难色:“阁下,还请您适度……”

然而剩下的话在看到那双深沉的眼睛之后就咽了下去。霍路德顿了片刻,而后默然抬手从调酒师手中划过自己的酒杯,和面前还没来得及收走的其他几个空杯子并排摆在一起。事实上从他登舰以来,就一直在这里重复这一件事。

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这时突然有只手从他面前越过,抓住了那只杯子。围观的调酒师原本担心这位喝醉的联盟外交官会做出什么过度的反应,没想到对方却像是定住了一样——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只手。

“介意分我一杯吗?”

日夜里魂牵梦萦的那个嗓音这么切实地响在自己的耳际,霍路德犹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幻觉。直到看着温羽泽在与他隔着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将那杯鸡尾酒摆到自己的面前,他才终于回了点魂。

“呵,”霍路德冷嗤了一声,斜靠在吧台上一瞬不瞬看着温羽泽道:“我以为你要在房间里一直躲到最后。怎么。”

他向前趔趄了一下,撑着台面道:“是来看看我的惨状,再施舍一点好意是吗?”

“……”温羽泽叹了口气,回头静静看着霍路德:

“你不能这样,霍路德。这样对你很不好。”

他的眼神毫无回避和退让,清澈的眼底无比清晰地映照出此刻霍路德的样子。但偏偏就是这副姿态,更令霍路德刺痛。他有些狼狈地避开了眼睛,向后草草抓起自己的外套,摇晃间就想这样离去。

他起身时不小心带了下椅子,脚下不由得趔趄了一下。而没等他调整姿势站稳,有谁似乎起身扶了他一下。而霍路德却像被触过来的手掌烫到了一样,扭头时近乎是本能般地抗拒道:“别碰我!”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开手了,就别再可怜他了。

他音量不大,但周边的人足以清晰地听清楚每个音节。温羽泽悬在半空中的手有些无措地收了回来,当即道:“抱歉。”

霍路德抓着自己的外套站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想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抽疼令他只觉得自己更狼狈。

调酒师早在苗头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起身回避。此时整个休息舱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温羽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平和道:“我没有要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有关窃国之乱重审的案卷实在是太多,直到刚刚我才把它们梳理好。”

“如果,”温羽泽努力抬头看着他,尽可能声音平稳道:“我的出现会令你痛苦的话,我下来会尽可能减少和你的接触。但你不能这样子了……霍路德。”

霍路德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应。

“抱歉,”温羽泽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努力笑了笑道:“或许说这些话是我逾矩了。再见……阁下。”

温羽泽转身正要离去,却被一股力猛然抓了回来。他不自主地因为手臂吃痛而皱眉,可对方似乎比他还来得紧张,就这么猝然松开了手。温羽泽跌坐回软椅上,有些讶然地看着面前懊恼中但又更显挫败的霍路德。

温羽泽下意识想抬手抚平他蹙得极紧的眉,在发觉到自己要干什么后又缩回了手。霍路德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垂头单手撑着吧台台面定在他面前,片刻后道:“为什么你能表现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攥紧了拳,双眼充血着低声道:“羽泽。我每天都痛苦得像要死掉一样。就算装得再若无其事,但只要遇到与你相关的一切,我都觉得我的心像被人开了一个洞。可我没有办法,或许我痛苦地再难以自已,但你已经不在乎了不是吗。”

温羽泽脸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他听着霍路德的控诉,只能下意识无声地嗫嚅着:不是的。

“我现在在想,或许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