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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朝他挥了挥手。

小孩见蒲千阳应了自己,便勾着腰跑了过来,一把向蒲千阳手里塞了样东西,一脸郑重地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感觉是最近学校刚学的课文。

蒲千阳看着手里确实有点年份的袋子,有点哭笑不得,搞不懂这小孩在想什么。

于是他蹲下来,保持视线与男孩齐平,“你把这拿来赠我了,你爹不会生气吧?”

“他已经把这东西给我了。”男孩胸口一挺,“我所以想给谁就给谁。”

有道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挨打了我可不负责。

正好车来了,蒲千阳便先跟这小男孩挥手道了别。

等上车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他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一枝春的真面目。

这公交车大概是离报废不远了,开在柏油马路上都颠地不成样子。

在它经过一根根间隔甚远的路灯时,昏黄的光线会穿过已经满是划痕的亚克力车窗照到蒲千阳的视野里。

只这么一瞬,他却发现,这袋子上居然印的是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标志。

他连忙解开袋子口,里边倒出来一些非常精巧但已经长了铜锈的小玩意儿。

个个指节的长短,成对成对的,有些凹有些凸,看着像是模具。

蒲千阳拿起其中一个凸起小玩意儿,往手心托着的布上一印了一下。

意外地,这模具的缝隙里上还残留了点染料,这印出来的图案红红绿绿的,意外看着挺喜庆。

单一个好像看不出来是什么,他便又挑着几个又按在了旁边。

这三道痕迹并排拼在一块,好像有了些熟悉感。

又一道路灯的光掠过,三个图案一瞬间被照得鲜艳。

蒲千阳认出来了!

而在认出来的瞬间,自己的掌心就微微渗出了冷汗。

虽然看着比平常的花纹要小上一整圈,可也能分得出,这按出来的分明就是幺鸡、五饼和六条。

有些时候,很多旧事就算你不去挖掘,兜兜转转还是会缠上来。

此时他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当初那些个盒子和麻将,还在家里吗?——

在公交停靠在了能打到车的地方后,蒲千阳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开了门后,他连鞋都来不及脱就去翻箱倒柜。

东西自己当时给放到哪里去了?

最后他还是按照残存的记忆在电视柜的深处翻到了。

蒲千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从里边嵌地紧密的麻将里取了一个幺鸡出来。

然后他拿出刚刚在布袋里得到了幺鸡的模具,小心翼翼地将两者对扣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

这事儿居然还能有后续。

真让人想不到。

碰翻了旁边的纸袋,掉出自己买给祝云宵的墨水。

虽然按照要求避光保存,但墨水还是在瓶身上凝了一层层厚厚的部分会有崩断的固体,以至于只剩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

也是,哪家墨水能放上十年还不变质啊。

当时是想着在祝云宵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

他什么时候生日来着?除夕是吧。

还有两个月就到除夕了啊。

除夕的话,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那时候到时候吃点什么呢?生日蛋糕?长寿面?祝云宵虽然很会做饭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不如这段时间趁他有时间多请他吃点不同类型的馆子观察一下。

倒不如说,祝云宵现在能安稳当上他的医生竟然是令蒲千阳最为欣慰的事情。

守好现在的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这些……

蒲千阳轻轻地拆开了麻将和模具,将两者分开装好后,一块堆回了电视柜的最深处——

祝云宵按时赴了约。

在他敲下第二次门之前,蒲千阳就过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