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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手, “其实,我刚刚在微信上问大夫,既然病症相似,那我能不能做你做过的那个手术。”

“结果不等主治大夫说什么,同为医生的我妈的电话就来了。”

“她强烈反对这个高风险的手术, 她宁可让我一直待在医院用药吊着命, 也不愿去赌那个可能性。”

何广渊苦笑着伸手向上指了指吊瓶。

“我已经休学一年了,而且大概率会一直‘休’下去。”

“就算我自学课程并且远程答辩拿到了毕业证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停滞了。”

“基本只能待在医院的我甚至都不能去参加动漫社的活动给她拍几张照片。”

“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么一个……”何广渊把手垂到了身侧无意识摆动了两下,“随便吧。”

这话蒲千阳不太认可, 但他没反驳。

每个人都有思考和发言的权利, 用自己的片面的经历去定性别人的人生决策其实本质上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傲慢, 无论结果如何。

“你有跟她交流过你的想法么?”蒲千阳问了一句很经典的话。

然后又听到了一句再标准不过的回答:

“我这都是为她好。”

蒲千阳掀开笔记本电脑, 输入开机密码, “或许咱俩的爱情观有分歧, 但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肯定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你指指点点。”

他按下回车,就像法官敲下木槌, “大男子主义是病,得治。”

电脑深色屏幕上白点构成的圆圈转了一圈半,就切到了桌面,而在下方邮箱标签页上有一个鲜明的红点。

这个标记说明, 有邮件被回复了。

而蒲千阳这几天中只发了一封邮件给那个五年前计划书的项目团队。

他打开页面,发现回复的人正是那个团队中的外国人。

也合理, 大多数中国人没有频繁查看邮箱的习惯,反而外国人用邮箱就跟中国人用短信一样。

点开邮件,对方先是用很明显是机翻的中文句子对蒲千阳的身体情况表示了问候,随即又问了几个很学术的问题。

大概为了保证这些学术问题措辞的严谨性,这里对方使用的是全英文,而且句子里夹的一些一看就非常专业的英文单词光是在屏幕上显示出来都快有个两厘米长。

……

术业有专攻。

蒲千阳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承认自己的不足,可以挑战困难,但从不硬撑,该摇人时就摇人。

于是他打开手机,给火柴人头像发去了第一条信息:

——有空的时候,能来一下病房吗?有问题想请教一下。

见没有得到回复,蒲千阳就先在Word文档里用中英双语起草一份邀请性质的文件。

对方有兴趣,自己有兴趣,想必卫教授的团队也有兴趣,这叫三赢。

虽然自己的权限被锁得差不多了,但作为高级职员,他每个月的公账额度跟其他人是统一的。

发展新客户,维护老客户,参加会议混脸熟,哪个不需要花钱?这些都是必要开支,该花就要花。

写着写着,蒲千阳敏锐地从这外籍研究员的邮件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计划书中署名的成员一共六人,按照姓氏拼音排列,所以自己在写邮件的时候也就将他们的名字逐一排列在了收件人的位置。

然而这人回复自己的邮件却只抄送了四个人。

也就是说,加上他自己,这回复只有团队中的五个人能看到。

少了一个。

少了谁呢?

蒲千阳正欲把两个页面放在一块查验校对,就听见了敲门声。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祝云宵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

“收到你的消息,刚好在附近,就直接过来了。”他观测了一番周边检测仪器的运转状态,“什么问题?是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