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
萧条,却不见落败。
应当有人整日来打扫过,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
宋远杳暗自猜测,见他脚步未曾停留,一直往前,进入垂花厅,便跟了上去。
“你慢点。”
宋远杳抱怨的跟上去,步履轻慢,艰难跟上他后,才发觉他们来到后院的小山,而小山上赫然有一座墓碑。
她陡然停住脚步,四周阴冷的风吹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攥紧绢帕,“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
一直不留步的陆乘书,终于停下脚步,侧身斜睨,“这是我生母的坟墓。”
宋远杳震惊,这才注意到墓碑篆刻的“陆氏”二字,想到之前听到关于陆乘书生母的消息,斟酌地说了句,“节哀。”
她不擅长安慰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不错,可余光瞥见男人垂眸,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宋远杳胡思乱想,又听他淡漠地道:“你知道我生母为何死吗?”
她颔首,这件事上次听紫晚说过,不过他提起这件事,又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为了……
宋远杳立马装模作样地道:“你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告诉我你母亲是无辜的?不过我也懂,你母亲定不会……”
她说得头头是道。
陆乘书淡淡道:“不是,那件事是她亲自做的。”
“……”
宋远杳气得都装不下去,冷声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看不懂陆乘书所作所为。
陆乘书冷眼凝视眼前的女子,指尖捻着腰间佩剑,“嫂嫂知道我母亲生前,我再做什么吗?”
宋远杳不明所以,蹙眉道:“我哪里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守在母亲的床边一夜,她流了很多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陆乘书聊起这桩往事,低沉得嗓子有些颤抖。
是害怕?
不是。
宋远杳亲眼看到陆乘书面容有一瞬的扭曲,冷面无情的男人,终究撕下了假模假样的皮囊,注视她的目光,是藏不住的兴奋。
她不由自主后退,四周冷风卷来,在耳畔呼啸,密密麻麻的冷意浸染了骨头缝里,发髻处也有冷汗渗透出。
“陆乘书,我身子不舒服,要不我先回去。”
宋远杳感觉强烈的不安,想要拔腿就跑。
陆乘书异常冷静,犹如绷紧的琴弦,稍一触碰,琴声骤然响彻耳畔。
陆乘书步步紧逼,强烈施压感,铺天盖地像蜘蛛丝席卷她的神智。
“我只是告知嫂嫂真相,你就害怕了?”陆乘书继续往前,亲眼见到她香汗淋漓,面色苍白,手中的绢帕也被她攥得要撕碎,心中忽然不满,说的话也夹杂了讽刺。
“之前我被嫂嫂勾引,在寺庙行了僭越之事,如今,我带你来我母亲的坟墓,嫂嫂却害怕不已。”
陆乘书讥讽,心中却扭曲不已。
他深谙自己另一面的阴翳,应要藏于心中,不见天日。
可凭什么。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的另一面。
宋远杳一定会被吓跑,果然,她被吓到了。
陆乘书却没有任何愉悦,相反,他身上的寒意加重。
宋远杳则是被他吓到后,连退几步后,忽然停住脚步,随后纠结地仰起头道:“你在吓唬我吗?”
“我知道你想吓唬我,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胆子小的人,不就是守了一夜的尸体,那又如何,我又不嫌弃你。”
宋远杳为了小腹有个孩子,也算是豁出去,在大声在他面前撂下这句话后,又坚决地往前走。
陆乘书面容有所触动,垂眸说了一句。
“我要是说不止这些。我不只守了母亲死去的尸体一夜。我母亲死前被逼得求死不能,所以她自戕的匕首,是我给他的。”
“与其说她是自戕,不如说是我帮她了断了这一切。”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