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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羊接过那节以后会被军营将领们当成至宝的“样品”,稀奇地挥舞了两下,惊道:“好轻!好结实!”

和家中农具截然不同的手感。

“是呢。”明慕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东西的用途,“我想更换士兵们的武器,就用这种新型材料,只是产量还不确定,目前这是唯一一个成功样品。”

听到这话,郑小羊慌忙将“样品”还给明慕:“这样珍贵的东西,陛下一定要收好。”

“没关系,又不会碎。”

郑小羊比明慕要稍矮一些,说起话淳朴天真,明慕自诩活了两辈子,下意识地将对方当成小孩子看待,归类于明璇那一档,说话时不免带着逗弄的意思,语气促狭:“这就是我目前烦扰的事情,难不成小羊是锻铁大师,能帮忙解决?”

郑小羊赶紧摆手,有些羞窘:“不,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是……”明慕一口气说了三四件,听起来都很复杂。

郑小羊啊了一声。

他知道陛下每日忙碌,却不知道有如此多的烦心事叫他困扰。

一时间,不免生出颓丧之心,心道自己最多只能帮陛下解决一件:“是、是我之前听说,陛下预备叫人深入草原,截断戎狄的退路……”

是有这么一件。

明慕心道,但是因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领队,已经放弃了。

目前,只能让深入到草原一百多里的位置,尽量截断戎狄的补给,但不是次次都能成功,还时不时地拼杀一场,输赢对半。

而前线的戎狄,也一反常态地龟缩不出,拿出大炮轰城,也无济于事。

他们似乎铁了心的要当缩头乌龟,固执地守在这里,不愿意动弹。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的确是有,小羊是想帮忙什么?”

直到此时,明慕的态度还是温和的,并没有对方的冒昧而生出不满:“小羊是认得城中的路,还是有戎狄那边的新消息?”

“我不知道多少……但是,陛下,我能带队去他们制作火器的地方。”

半大的少年直直地盯着陛下,仔细看去,他的瞳孔并不是中原人的棕色或者深黑,而是泛着一点幽蓝。

像一匹狼。

“我认得路,只要是去过的地方,我都认得,就算是没去过的地方,我也能根据特点,揣摩出方向。”

“从我能走路至今,就没出错过。”

“不瞒陛下说,军营里没人知道此处,都只知道一个模糊的方向。先前我在某个方位见过陛下,又根据风中的气息,顺利找到这里。”少年正在向他们的陛下努力介绍自己的优点,拍了拍胸脯:“我不弱的。请陛下放心,我一个人可以打死一头狼。”

那甚至是在三年前,他十三岁的时候,山中常常有野狼群,下山咬死牲畜,他背着箭篓,拿着柴刀,独自上山,将那只领头的狼杀死了。

狼肉不算好吃,但是狼皮还算完整,卖去县中,得了一笔银两。

想到这里,郑小羊不免自豪:“请陛下相信我,我一定可以。”

前两句还知道说句小人,如今早就忘了。

“可是战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

明慕不可能因为这孩子的一面之词,直接应下,甚至心中生出荒谬感——

是谁教他这么说的?

为什么?

如今军户是一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大雷,只要参军,当了士兵,以后世世代代都得出人,简直这辈子都绑定了,正常人愿意让自己的小孩学武才怪,就算想舞刀弄枪,也得乖乖的读书科举,等当官了,私下里随便玩玩倒无所谓。

总之,不能去婺剧,不能当武官,就是不能当兵!

而军户,虽然有朝廷分的田地,但无一不想尽各种方法,试图摆脱这个宿命,之前清理黄册,抓到不少军户将自家的孩子放在别人的名头下,为的就是瞒天过海。

虽说明慕有清理军户的意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