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厚重棉被尽被取下,饶是如此,明慕还是嘟嘟囔囔着热,有力气拍打身边的障碍物。
任君澜就被误伤了好几下。
他拿出从冷水中浸泡过的巾帕,拧干后放在小囝的额头上降温,又取了巾帕,一遍一遍地擦拭身上,给恋人降温。
殿中也摆放了冰鉴,只是里面的冰不多,稍稍能降低一些温度。
“殿下,今日罢朝的消息已经通知了。”阚英低声汇报了一句,尽管陛下尚未清醒,他还是不敢太高声音,怕惊着对方。
“罢朝五日。”任君澜同样低声。
阚英行了一礼,示意自己清楚。
“再有,那个程正真,叫他回司礼监。至于地方官员,去找东门亭看着。”
任君澜说完后,接过小宦官递来的药碗,预备喂给小囝。
阚英动作一顿,还是应下了。
此时陛下尚未清醒,只发了热毒,就算好全了,也不可能立刻理政。
一般来说,陛下无心朝政时,多会让内阁和司礼监监国,若有太子,便是让他们辅助太子。而让皇后代劳……先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只是很少。
依照陛下与皇后之间的情谊,陛下就算醒来,想必也不会拒绝,再者,程正真一事影响不大,就算皇后殿下自作主张,陛下也不会介意。
阚英领了命。
半夜的动静沸沸扬扬,又加上后面罢朝五天的消息,燕都官员们都知道陛下身体有恙。
这几天,上奏的奏疏都少了,能自己解决的都自行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暂且搁置,或是看皇后殿下的决意。
程正真收到回司礼监的命令后,暂时不以为意。
陛下想要监控地方官员,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他了解上意,知道陛下想看什么,想要他做什么……
看到被裁撤的牌子后,程正真微微一愣,算是接受了。
没关系,陛下有恙,事情处理不过来,他只是短暂地在司礼监帮忙一段时间。
等陛下好起来就好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麻溜地先写了一封请罪折上去。
而后,听到了皇后采用他和内阁商议的新规,但让仪鸾卫出动去各地。
程正真:……
完了,精明一辈子,偏偏此时弄巧成拙了。
他没办法上述 ,但知道陛下一定生气,才会如此……
只能一封一封地写请罪折。
但此类折子,都只被皇后看了一眼,就丢进废纸堆里。
——
明慕苏醒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人狂揍一顿。
好好好……他平常喜欢一言不合地邦邦揍人,现在吃到教训了。
首先蹦出来的,就是这个奇怪的想法。
随后,口干、头昏等不良症状姗姗来迟,他连眼皮都睁不开,隐隐约约听到床幔外的只言片语:
“北疆……输了……”
“……加派人手。”
“喏。”
糊里糊涂的几句,让人搞不明白。
明慕现在一动脑子就痛,干脆不想了,只模模糊糊地念着:“水……”
他都不能确定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被听见了。
下一秒,床幔被人掀起,有人将他抱起身,贴上唇,为他渡了一口水。
明慕用力睁开眼,看到眼下青黑,眸中尽是血丝的恋人。
“澜哥……”
话刚出口,他被声音的沙哑吓了一跳,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发烧的症状嘛!
的确,最开始是浑身发凉,然后发热的……
“小囝。”
还没等明慕想出个所以然,便感觉自己被狠狠抱住,用力极大,似乎要融入对方的骨血。
“还好,你终于醒了。”
澜哥很少这么抱他。
或许是知道自己手劲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