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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奏疏,又看了看程正真,心道这人出去一趟,难不成转性了?

完全不像啊……

“朕预备明日开一次小朝会,讨论一下此事,到时你也过来。”明慕合上奏疏,心道这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讨论一遍,试点运行看看。

另一方面,他倒是能希望缓和南监以及文官的关系。

程正真出宫之后,阚英特地跟他说了,南监的名声不好,在先帝手下做过不少恶事,程正真堪称最锋利的一把刀,他登基时南监不显,也有此方面的原因。

可真正论起来,究竟是刀的罪更大,还是持刀人的罪更大呢?

当然,明慕并不是想宽恕对方,只是觉得,一股脑将错全都推到他们身上,说带坏了帝王……似乎并不对。

本朝虽宦官势大,鼎盛之时几乎与文官分庭抗礼,还能左右文官的来去……可说到底,不还是帝王的缘故吗?

直接原谅,似乎也不大对,毕竟对方的确听从先帝的命令,做了不少坏事,要是贸贸然启用,也不大好的样子。

思来想去,居然是对方最开始的提议不错:叫他远离燕都,从此耗费在地方,再不回京。

明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对方低声应诺,便退下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肖晓。

他进来后,特别不见外地坐到明慕面前,自己拿了新杯子,到了几杯,狂灌几口:“感觉你这连酸梅汤都不同凡响。”

“明日开始天天给你送。”明慕随意地靠在椅子背上,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架子。

他神思不属,显然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满朝这么多人,没人能为你解惑?”肖晓问。

自从他们入宫,就很少有现在一般,闲聊说话的时间。

最开始,肖晓想过二人会不会渐行渐远,最后这段友情消弭于无形。可他信任明慕,正如明慕信任他。

“程正真,程掌印,你路上见过吧?”明慕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毕竟他这算背后蛐蛐人,叫人听到不好,“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晓瞬间面无表情:“很奇怪的人。”

明慕等了半天:“就这一句?”

“还有,看到他很手痒,想揍他,算不算?”肖晓补充。

明慕:“昂……也行?”

“怎么忽然问起他?”肖晓撑着脸,学着明慕的样子,压低声音,“难道你也听说了外面的传言?”

明慕八卦之心顿起:“什么什么?我要听!”

深宫寂寞如雪,谁会在他面前说八卦啊!

肖晓将空了的杯子往前一推,意思很明显。

明慕拿过茶壶,立刻补上,再推回去,催促道:“快说快说!”

“就是说,此人善吃心肝,补养自身。”肖晓压低了声音,无端营造出一点恐怖氛围,“而司礼监,在此人的唆使下,已经变成了杀人之所,但凡进去的,无一不尖叫着出来。”

明慕:“???”

明慕:“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恨不得把刚倒的酸梅汤扣肖晓的脑门上,深觉自己浪费了感情。

“等等等等,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反正就是说,他不好惹,很可怕,名声也不大好。”肖晓急忙给明慕顺毛,“你想用他?”

“也还好?”

明慕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撑着脑袋:“就是觉得,错误不该叫他一人承担。”

“真是,人家都说你心软,我还不信,你揍人的时候一点没心软过。”肖晓摇摇头,轻轻点了对方的脑门,“可听过那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明慕有点不高兴:“什么意思!不要卖关子。”

“就是,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乐在其中,享受这个坏名声呢?”

明慕茫然地睁大眼睛,下意识道:“怎么会?”

这倒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思路。

“他在司礼监,当赫赫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