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无比艰难,无比晦涩,“大人首次出征讨贼,身上担、担的是军国重任,大人的去留,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真儿是想逃?”他只多用了一分力,她的下巴被迫抬得更起。
更吃痛了。其实,在最开始决定布下这个局的时候,裴彦苏是想过很多种可能的。
若是她早早表明了态度,人既已出嫁,不愿意交换、不愿意离开他的话,他其实会考虑,直接告诉她他不仅早就认识她、而且还早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但她没有,她一听隋嬷嬷说可以交换,恨不得像兔子一样跑开。
那他就一定不会向她坦白了,只能继续陪她玩这个扮演的游戏。
她想要走也行,他放低要求便是,想着今日将她逮回来,她若是乖乖的,他会控制自己动作轻柔一点,让她少疼一些。
上次在新罗,在平壤的驿馆里,被金胜敏设计中了媚.药的他,正是担心她受不住那样的疼,最后才没有要她。
但她回报给他的是什么呢?
在渤海国,她用尽心血换来的离开的机会,她给了静泓那个秃驴;
刚到沈州,她第一时间和隋嬷嬷商量交换之事;
最可恨的是,她抛下这里的一切离开,不带韩嬷嬷这个跟了她十七年的乳母,却答应静泓带她一起走的要求!
青梅竹马……私奔天涯……
她如此不留余地地羞辱他,是不是从未把他当做她的夫君?
喔,也确实不是“夫君”,在她的眼里,他本来是她的“姐夫”。
裴彦苏咬牙想着,手上毫不怜香惜玉,裂帛之声声声入耳,他很快便将萧月音身上的衣衫,从里到外都撕得粉碎。
他将那些布条扔在地上,地面干净无尘,与布条碰撞,却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当他是夫君又如何,过了今夜,他从名到实,都是她的夫君。
裴彦苏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那些死人的鲜血已然凝固,他将手掌贴在她的面颊上,鲜血也即刻便沾了上去。
她的心她的脸,都是洁白无瑕,她太过善良聪慧,任凭他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他所写的华彩文章,也只能描摹她优点的万一。
现在,这样的洁白无瑕,被他手掌上的血迹玷污,他摩挲后微微拉开,看那血迹又重新在她面容上凝固。
萧月音蹙着的眉头,一直并未松过。
裴彦苏忍不住想起方才在城门之外,她转身看到他时,满眼的错愕和不解。
没有惊喜,全是心虚。
而她之所以主动跑向他,全是因为要护着那榕树干后胆大包天的静泓。
抱他亲他,让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只是为了不让他看到静泓。
其实,他比她还要早到那榕树的周边,他到的时候,静泓一人牵着马,已经到了。
只有一匹马,而音音不会骑马。
静泓竟然想和她共骑!
一想到这里,裴彦苏后悔自己方才打那秃驴的几拳,还不够狠。
其实他拎起毫无还手之力的静泓时,他是起了杀心的。
但音音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想她若是知道他因为嫉妒和愤恨杀了她的青梅竹马,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逃、逃什么?”因为吃痛,眼泪便止也止不住,都堆在了眼角。
萧月音不想让他现在知道那些。
“逃避,还能逃什么,出逃?”裴彦苏像是冷笑了一声,“逃避回答我的问题,我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吗?”
……原来他没想过她会逃。
终于将这完整的谎话编出来,小公主心头暗舒。
然而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男人目光又变得阴晴不定,她实在害怕被他看出心虚,只能趁着此时抽回了手,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压着嗓子娇道:
“当时我刚刚从昏睡中醒来,想到秦娘子这样的神医世所罕见,便连忙为大人求了此药。大人非但不感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