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她时萦绕的热息、毫无羞耻之心的浪语和在极致的冲撞里半数飞溅半数蒸发的汁液。
她在梦里重复体味重复经历,然后又哭着醒来,望向黑暗里身边的空荡虚索,久久不能回神。
而现在,她被紧紧抱着,鼻间是他满满的气味,有清新冷冽的松柏之气,混合着一路飞奔的风气和尘土气息,她阔别这样的气味太久,她想要再深切体味,刚刚深深一吸,双眼却先滚烫了起来。
胸膛的布料被浸湿,裴彦苏连忙松开她,揽着她的腰,一瞬不瞬地端详她在暴雨中含苞待放的面容。
饶是文采斐然如他,用尽世间所有美好的辞藻,形容她时,都那么乏善可陈。
她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这一刻,他的心骤然平静。
她在这里,他的音音在这里,因为他的出现,哭得梨花带雨。
他的眼眶也在发胀发涩,指引他蛊惑他,用吻去安慰她的七窍玲珑心。
裴彦苏用大掌覆住她被泪水沾湿的细嫩面颊,拇指抵在她眼下,刚好与泪珠相凝。他墨绿色的瞳孔此时也氤氲了水汽,目光温柔逡巡,从她颤抖的鸦羽长睫缓缓下移,扫过挺翘而小巧的鼻梁,扫过她因为哭泣而红嫩的鼻头,最后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他倾身,用薄唇去表达他入骨的思念,虽然她用离开的阴差阳错把他逼疯了太多次,在终于见到她的时候,他仍旧不敢粗暴鲁莽,要如珠如宝地小心翼翼。
贴上的一瞬,被他抱握的腰肢抖了一抖。
“阏氏醒啦!公主,阏氏她——”头顶却传来阿苔雀跃的声音,但似乎是发现了楼梯口上相拥的两人,欢呼又戛然而止。
“王子你来了!你可终于来了!”阿苔继续欢呼着,楼梯这处光线不好,她居于上位,并没有看清两人通红的双眼,只由衷感叹兴奋:
“公主日盼夜盼盼着你来接她,这下好了,她不用悄悄抹眼泪了!阏氏也醒了,我要赶紧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说完,又转身,头也不回地“噔噔噔”上了楼。
“公主,原来你日夜都在盼我来。”萧月音耳边传来他说话的声音,沉稳的玩味满满,又似乎隐隐含着惊喜。
被阿苔这一打岔,萧月音方才的心潮澎湃生生戛然而止,她垂首胡乱拭去面上残留的泪水,然后轻轻推了推仍抱着她的男人,低声道:
“阿娘醒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她吧。”
裴彦苏低低地应了声,松开怀抱,然后任由她牵着他的手,带着自己也往楼上走去。
萧月音心头又胀又涩,被无数甜意占满,嘴角悄悄上翘。
她以为他发现不了,其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
两人牵着手来到楼上的卧房,彼时阿苔已经抢先一步,眉飞色舞地把王子来了的消息告诉了初初醒来的裴溯,裴溯虽然脸色苍白,在见到萧月音裴彦苏牵着手入内时,疲惫的脸上也浮起了浅浅的笑意。
她看得真切,两人的双眼虽然都是红红的,但牵手之处十指相扣,偶尔的对视尽是浓情蜜意,再也容不下旁人。
裴溯心头的大石落地。
文人四大雅趣之琴棋书画,萧月桢从小师从大儒,样样拔尖、无一不出众。
但她萧月音不是,她与姐姐虽然几乎生得一模一样,可许多事上是天差地别。
方才那东宫宴上她之所以能成功讨巧藏拙,是因为深爱萧月桢的裴彦苏从金胜春的嘴里听到了萧月桢当年的剽悍之事,为了萧月桢的颜面,才故意将所有人的注意都移到自己的身上。
眼下两人独对,他旧事重提,再次直直剑指那“会棋”一事,根本不给她任何再次藏拙的机会。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佛家世尊释迦牟尼的十二岁等身金像,本就是这次随永安公主和亲漠北一行所携中最为贵重稀有之物。
其实最早的时候,禅仁居本也是个佛寺,甚至其历史还要长于大周之国祚。奈何在其建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