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这就是义父我这么多年来不管做什么,都不怕失去帝心的原因,也是为什么现在我还能坐在这里,一点也不着急。”
满朝文武中,他马元清是无可替代的。
所有的文臣武将,甚至内宦身上,都有各个势力、各个人的烙印,就算是钱忠身上也有着先帝的烙印,只有他是景帝一手提拔,什么归属、什么后路都没有。
像周萍,掌控着内库,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他也捞钱,也疯狂地中饱私囊。
正直如钱忠、卫午,也收受贿赂,家中子孙、后人跟文官武将都有着姻亲关系。
唯有他马元清,无财无人,连如今的亲戚都是帝王给他找回来的。
这样一个人,帝王如何会不对他放心,不对他喜爱?
年轻人懂了。
他抱着剑,心中再次生出那种热意来。
在来义父府邸的路上,他看到外面那些在庆祝的人,看到京城上空盛放的烟火。
他明白了,这些东西再明亮、再欢腾,就只是短暂的一瞬,唯有他的义父才是稳如磐石,永远不会失去帝王的心。
可是就在他觉得自己都懂了的时候,他的义父又再抬起了眼,看向了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韩当伺机杀了付鼎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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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再次被问住。
外面大多数人都觉得, 劫杀付鼎臣这件事表面上是马承做的,实际上跟他马元清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有他指使,像马承这样的纨绔, 有几个胆子敢杀当朝二品大员?
所以他们幸灾乐祸, 觉得马元清是昏了头, 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昏招。
年轻人心里也是有疑问的。
义父好不容易把人弄出去了, 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
可是他习惯了不去质疑义父的决定,也就没有让自己去思考这件事。
马元清注视着他,在自己的亲᭙ꪶ 侄子死了以后, 这个从小被自己收养,管自己叫义父的养子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了, 也是时候该教他一些事了。
他缓缓地道:“陛下把人送去旧都, 只是为了换两年清静,并没有降付鼎臣的职权。”——甚至可以说是不降反升。
“一旦他去了旧都,就会直管江南, 现在江南的格局就会改变, 桓瑾手里的权利也会被分薄, 还要受他制约。”
两江总督桓瑾, 年轻人捕捉到了义父说的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大齐朝,很多人都不会陌生, 他是从边军被提拔起来的, 却不像一般的边军将领一样, 归于厉王旗下。
——他忠于的是马元清。
“从前他与你一样,同我亲近, 后来他屡立战功, 一路高升,封了镇远大将军。两年前, 他妹妹入了宫,成了贵妃,深得陛下宠爱,他也任了两江总督,监管江淮的漕运和驻军,成了跟我平起平坐的封疆大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桓瑾跟马元清的关系转变为了盟友。
马元清在京中不结党营私,不收受贿赂,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宣帝所赏赐的。
“但是易儿,”坐在密室灯光下的大宦官道,“像义父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将命运完全交在别人手里?”
在宣帝眼前,他要做个孤臣,没有家族,生死荣辱完全由他定夺。
但是在京城之外,他要有自己的基业。
“钱从哪里来?江南。”
“有谁会发现?不会。”
他会始终有能力、有退路,还有可以撼动这个国家的财富。
这样的格局,怎么能让人破坏?
所以当付鼎臣一被放去旧都,他就让韩当伺机下手,可惜……
想起云山县外的失败,马元清眼中就露出了深深的惋惜之色。
他早早布下的这步棋非但没有成功,还差点被亲侄子为蝇头小利的所作所为给拖下水。
“现在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