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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满脸同情地看着她,还说了好几句“节哀顺变”。

乔翎有点懵,但还是应了声:“顺变,顺变……”

最后一个跟她说节哀顺变的还问她呢:“是否需要我们差几个人,随从您一起上去?”

这话才说完,他就被同伴踢了一脚:“说什么呢!”

这种时候,他们跟过去做什么,讨嫌吗?

人家肯定是想跟亡夫说说心里话的啊!

那士卒挨了一脚,自觉说错了话,窘然一笑,也没再提这茬儿了。

乔翎谢了他的好意,与他们辞别,一个人循着山路,往越国公府姜氏一族所在的墓园处去了。

姜迈的坟茔,在老越国公夫妇坟茔的旁边。

因为有专人打理,除草填土,看起来还很新。

连同坟前的墓碑,较之别的那些,也显而易见地少了许多风吹雨打的痕迹。

乔翎对着墓碑上的字出了会儿神,叫那山风一吹,清醒过来之后,瞧瞧风向,选了背风的位置坐下,先去给老越国公和罗氏夫人烧了一打纸钱,同时絮叨着说了会儿话。

“我既然与姜迈成婚,好歹也是姜氏的媳妇,来都来了,总得来问候您二位一声呀。”

“……老老越国公他们那儿我就不去烧了,您二位要是收到了,代我转呈给长辈们吧。”

一打纸钱烧完了,她寻了根树枝拨弄一下,确定没有红色的火星之后,才提着剩下的那一打纸钱去姜迈坟墓前坐下。

开始给姜迈烧纸。

其实乔翎还挺喜欢烧纸这件事情的,一张张纸钱丢进火里,看着它在短暂地沉寂之后,“呼”一声燃烧起来,温暖与光亮过后,再度重回沉寂。

这整个过程,都给她一种安宁感。

乔翎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将成捆的纸钱拆开,一张张开始烧,一边烧,一边小声絮叨:“人死了之后,亲人给他烧纸,死了的人能收到钱吗?”

“真能收到钱吗?”

“话说我要不要提前给自己烧一点啊?不然以后死了很穷怎么办?”

“需要写封信先烧给我阿娘什么的,让他们帮我开个地府户头,后边才好往里存钱吗?”

“……是随便烧点什么就能送过去,还是只有纸钱才能收到啊?”

又忍不住想:“如果是内卫之类的那些人,烧机密文件的时候,会阴差阳错烧给自家先祖吗?”

这算不算是泄密的一种啊?

冬夜本就安寂,墓园更是如此。

负责戍守的士卒们看见山上有如同星子一般闪烁的火光,也觉唏嘘恻然,更有甚至看得红了眼眶。

“越国公夫人用情至深啊……”

“她太爱了……”

作为戍守高皇帝功臣坟茔的将士,他们见多了吊唁之人,其中更不乏有就在山上结庐而居的孝子孝女,亦或者是当场吐血三升的。

怎么说呢,有真情实意,但也有演的成分。

反倒是如越国公夫人这样深更半夜,孤身前来探望亡夫,没带什么纸扎的亭台楼阁、侍女仆婢,只捎了两提简便纸钱的人,是极其罕见的。

几人颇觉惋惜:“可惜有情人不能相守……”

“是啊,阴阳两隔——那边的火光停了。”

“大概是纸钱烧完了吧。”

“有看见越国公夫人出来吗?”

“唉,她大概是想在那儿多陪伴越国公一会儿吧,别看了,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山上,坟前。

纸钱烧完了,乔翎也絮叨完了,她抄起铁锹来,开始干今晚上的正事。

挖坟!

挖之前她还专程把大氅脱了,过去鞠个躬,盖在老越国公和罗氏夫人的墓碑上,小声道:“公公,婆婆,我要干坏事,你们别看!”

盖完之后她两手凑到嘴边呵了口气,礼貌地问了句:“姜迈,你在这儿吗?”

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