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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祭堂立于夜空下,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

林以纾站在门外,凝视着门内的漆黑。

小少爷摇晃地站起身,望向黑压压的台下。

她假装听不到耳边的那些声音。

‘我是谁他们给我取了一个名字’

林以纾拿着刀,走向了祭坛旁。

这是小少爷的父亲。

这个小少爷到底藏在那里。

但她赌成功了。

‘为了家族的繁盛,让我去死,这就是你们眼中虚无缥缈的神吗!’

“吃肉!我们要吃肉!”

修士们胆战心惊地望向复金珩。

祭堂如此大,而人这般小,可吞吃人的,永远不是这庞然的建筑。

踏云会的修士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与冲动,想要冲上祭台救王女,复金珩抬眼,阻止他们冲上去的身影。

“今祭有三事,盼神明垂听。”

林以纾跪坐在祭坛前的垫子上,双膝稳稳地贴在地面,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锋利的雪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地上也凭空多出一个铜盆。

‘需要我帮你吗?’

‘你们’声音重叠而含糊,话还说不清楚,像是刚刚在学习人怎么说话。

她的手上陡然多出一把短刀,而柱上原本盘旋落于地的粗壮麻绳,忽而悬于半空。

‘作为家族里最小的孩子,你已经享受到足够的宠爱了,我们这般容忍你,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林以纾地耳畔响起贯穿左右的耳鸣声,破道二字出来时,左眼疼到过分,她甚至有种七窍流血的错觉,身体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说的好听点,是主持神祭。

接下来是第三根麻绳、第四根、第五根每一声呐喊的结尾,必定是这些兄长对神的呼唤和赞美。

林以纾突然能明白为什么这个祟障内的邪祟是被煮熟的人了。

林以纾忽而感觉眼下有些湿漉漉的,像是两行血泪在凄厉地往下流淌。

于是他们要前去祭祀。

第二个。

林以纾垂眼掩饰眼中的情绪,她走到了祭堂的尽头,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高台。

小少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们到底在向谁祈祷?’

‘这世上没有神!’小少爷的头颅被砸瘪,祭坛下的人们发出尖叫声,他们不希望献给神的祭品是个脱离他们控制的残次品。

窸窸窣窣,有的低语从两侧传来,有的低语从身后传来,有的低语从她自己脑海里传来。

此话落下,林以纾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走。

因为鬼影中,小少爷的那十二个兄长,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害怕。

复金珩冷静地看着她,似乎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会无底线地包容她。

门外传来木门被挤压般的声音,“小少爷,您该起身了。”

他凄厉地吼叫着。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林以纾:“兄长”

他们肯定想不到,千百年后,他们的‘神’,是从地底诞生的。

更准确的说,他讨厌门外的一切存在,这些火把,这些压迫的眼神,还有他必须要去主持的祭祀。

她推开门走出来的一瞬间,仿若和这个无名府邸的小少爷通感了。

每个人在落入炭火中的瞬间,皮肉迅速卷曲,油泡噗噗地冒起,焦黑的皮层开始龟裂,焰火狂欢般舔舐着献祭者的每一寸皮肉。

高台之下,鬼影们用力地拿瓷盘敲击食案,兴奋而贪婪地呐喊,“我要吃肉!”

‘谁?’哪个他们。

没有祟气来治疗,林以纾的额角被疼出了汗,她将痛呼声咽下去,硬是违抗着身后的力量,往另外一群人的方向走。

“我要吃肉!”

‘神’字被风吹落在地上,不断地飘飞。

林以纾走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