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多的。但比起隔壁私塾早上六点前到,晚上六点后散学,已经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下午五点,蒙学堂散学时间到,晓宇把书收进布袋里,跟在其他孩童身后往外走去。刚走出蒙学堂大门,就被飞奔过来的弟弟晓宁给抱住了腿:“大哥,我好想你呀……”
晓宇激动的蹲下抱着弟弟叭叭亲了两口:“哥哥也想你,娘呢?”
晓宁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白露,兄弟俩手拉手往白露身边跑。母子三人拉着手慢慢往家走,晓宁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晓宇好脾气的回应他每一句话,白露看着他们欣慰的笑了。
时间过得飞快,晓宁背着小布袋,蹦蹦跳跳去了蒙学班,晓宇已经学完了启蒙书籍,正式成了私塾的学子,以后他开始要学习四书五经了。
白露给兄弟俩都吃了益智的丹药,他俩不但聪慧过人,还过目不忘。只不过在白露的叮嘱下,一直都在藏拙,每旬考试都保持在班级前五名。
晓宇十三岁考过了县试、府试和院试,成为一名生员,也就是秀才。院试分岁试和科试,岁试考中的是秀才,而科试则是对秀才定级别。
晓宇在通过岁试之后,又参加了科试,成绩优秀,被评为廪生。除了可以享受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免除一百亩土地的所有赋税的待遇外,每个月还会按月发给粮食。
白露本来打算买个一百亩的小农庄,毕竟不用交赋税,随便种种都是赚的。后来想想自家的情况算了吧,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首先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农耕时代,要种地全靠人工,她家里没有壮劳力,良田买了之后,要么租出去,要么请长工,或者买人种地。她一个寡妇带俩孩子,靠着一手好绣活,养活两个儿子,并供他们读书,本身就已经够惹人注目了。
她刚开始搬过来时,周围邻居都不熟,还没那么多事,后来邻居们知道她是个寡妇后,就非常热衷于给她介绍对象。如果不是白露拒绝地快,又说自己生老二时伤到了身体,以后无法再怀孕,又对亡夫念念不忘,发誓一定会守一辈子,早就有人上门提亲了。
就这,现在还有不少人见面经常劝白露:“别那么死脑筋,你还是趁孩子小,再嫁一家,这样既减轻了自己的负担,有什么事还能有人跟你一起扛。”
白露:“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数来数去,还是顶数自己最可靠。你说我也不能生了,再嫁也不过就是跟人搭伙过日子,俩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始终不过是半路夫妻,死了连人家的祖坟都进不了。
再有就是,我会一直供两个孩子读下去,改嫁后的夫家会允许我一直供儿子读书吗?若是不能,那我改嫁有什么意义?我明明可以自己供孩子读书,活得很好。凭什么要去拼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还要搭上两个儿子的前途?”
白露一句要供两个儿子一直读下去把想娶她的人都吓退了。读书是最耗钱的,哪怕她家老大何晓宇已经是秀才了,可他的科举之路还长着呢,再加上老二何晓宁,白露的负担真不是一般的重,他们如果家境好,怎么会委屈自己娶个年龄大的寡妇。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既不能给他们生孩子,又不能勤俭持家,娶来图什么,难道图给她拉边套供养孩子吗?
何晓宇听到别人怂恿白露改嫁,气的直握拳头,不是他不愿意母亲改嫁,而是那些人给母亲介绍的都是些歪瓜裂枣。他的母亲值得更好的,如果真有合适的,他愿意亲自送母亲改嫁。
这傻孩子这样想,也是这样跟白露说的,结果换来白露一个脑崩:“你个傻子,你想想,娘不改嫁时,你们两个臭小子都得听我的,在家我就是老大。
改嫁到别人家,出嫁从夫。你娘我怕是要靠做绣活养他们一大家子人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咱们娘仨相依为命。等到你和晓宁都考中进士,你娘我的好日子也该来了,何必要想不开要改嫁,往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娘从无改嫁的想法。”
晓宇眼圈微红,他明白娘不想改嫁完全是为了他们兄弟二人,他要尽快长大,做护佑母亲和弟弟的那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