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倒是可以画云,可整幅画春光明媚的,只适合淡云,那几道还是沉了点。”
这时,便有几个心急的人站起身,要往那边厅去。但马上又被相熟的人叫住。
“别去了,你仔细看看,周围围着那么多人,过去也很难往里挤。”
“是啊,还不如在这里在看得清楚。”
那几人想想也是,干脆不回座了,直接站在屏幕前仔细盯着。
现场,沈晏这边本来人还不算多。但出了被撞的事,一阵喧哗之下,就成了厅中焦点,许多人都聚集过去打听原委。
于是桌外就被围出个里三层外三层。
沈晏面前的人还在哽咽着不断道歉。
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沈晏抬起手。
前方的人一时间顿住,随即立刻做出害怕挨打的样子,周围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不过,沈晏又放下手,看向裴渊。
裴渊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人手臂。
那人颤着声:“我、我知道你们生气……打、打我几下出气也无所谓……”
裴渊沉声打断:“请你后退,不要继续碍事。”
那人一滞,周围已是响起零星的笑声。
裴渊没管他怎么想,手上加力,直接将他推得连连后退几步,才放开人走回来。
围在后方的人立刻插到那人前面,将他拦在外头,继续看沈晏会怎么办。
沈晏转身,从一直没动过的主办方准备的笔中挑出一支。
润笔,轻蘸墨,洗笔,再重复蘸墨和洗笔数次,在另一张纸上随手划两下,才像是满意了。
沈晏转回桌前画面,提笔从左上方开始,快速轻刷纸面。
极淡的墨铺在纸上。而且,明明初始颜色已经非常淡,越往右侧刷,居然还是能看得出从左往右墨色渐浅的细微变化。
更奇妙的是,随着沈晏这一笔笔刷上去,山峦、树木、小舟、人物、沙汀、柳枝,瞬间就生出一种鲜活的润泽感,江水都好似流敞得更快。
待他刷完,原本画面中的明媚春光,就变成了笼着烟雨的生机勃勃的春意。
围在里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声声惊呼。
沈晏换回自己的笔,调了调墨,在刚才蹭下墨迹的左上方仿佛随意补上几笔雨云,就将那墨迹巧妙地融入其中,自然得如同有意为之。
休息室的众人也看得抚掌叫好。
“妙妙妙!”
“这墨这水,用得够绝!”
沈晏继续蘸墨,在留出的空白处写下落款。
裴渊已经取出印,沾好印泥。见他搁笔,便递到他手中。
这不是先前的小印,是最近裴渊刻下的一方更大的印,正合适用在这样的大画幅中。
沈晏将印落下。
左恒和乌锦华带头鼓起掌,很快掌声就响成一片。
裴渊招手叫过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将倒进残墨的笔洗交给他拿走,又动作迅速地收拾好笔与砚。本该先将笔洗净,但现在他怕再出意外,还是直接收起来。
不过这回没再有什么意外。
等画上墨迹干透,左恒让工作人员将这幅画拿去装镜框,挂到展位上,方便嘉宾先欣赏。每人创作的画幅是先向主办方报备过,镜框和展位都已经预先安排好。
刚才来得晚围在外面看不清的人,纷纷跟着过去,准备再仔细看看画。而从头看到尾的人,不少也觉得意犹未尽,同样跟过去继续看,还能和熟人朋友再讨论讨论。
倾刻间,这厅里的人就走了一大半。另外几名还在作画的人桌边,都显得没多少人气了。
左恒走到沈晏和裴渊跟前,小声说:“刚才我大致看了看,按现在的速度,估计得晚饭后才能开始拍。先去休息?楼上有我的小休息室。”
沈晏道声谢,和裴渊一同跟着他往外走。
期间路过艾学飞。沈晏个子在寻常人里算偏高,隔着外围的人看过去一眼,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