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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一道疤。眼尾上扬,眼珠子也是深色的, 很亮。

段寻仔细望向湖面,少年的倒影闪闪发光。

他伸出手, 一寸寸描摹萧凌风的脸,用真正的眼去看,用心纠正脑海中他以为的、萧凌风的脸。

果然还是能看见比较好。

能看见这样活生生的萧凌风。

而不是一个在脑海中模糊不全的影子。

他站在萧凌风的身后,抚摸脸颊的手下滑,搭在他的肩上,夸他:“很好看。”

萧凌风:“……真的?很多人说我丑。”

他对段寻的审美表示怀疑。

段寻斩钉截铁:“他们没眼光,别理他们。”

他微笑,语气几乎称得上温柔:“给我看看你的狼形。”

“噢。”

圆圆的脑袋,尖尖的两只耳朵,还会抖来抖去,大尾巴又长又大,厚实温暖,垂在身后。

一身皮毛乌黑发亮,狂乱生长。

细看,吻部,眼角,耳朵边上,脊背上,尾巴上,四足上,都有一丝丝的红,像一团燃烧在身上的火焰纹身。

身型流畅有力,即使是这样静静站立着,那起伏的肌肉,修长的四肢,恰到好处的腰身,每一处都由造物者的神妙之手捏造,无不彰显着力量和野性。

让人无法忽视,让人心潮澎拜。

段寻真情实感地又说了一遍:“萧凌风,你十分的好看。”

“好了。”蓝英出声打断了他们。

果然无论过了几千万年,那群人和他们的契约灵兽总是这一副样子。

“小白,和他们一起走吧。”

小白已经止住了哭声,没什么精神地缩在松萝的怀里。

蓝英蹲下来,面对小白,说:“出去后,活下来,要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记住了吗?”

她们一直叫它小白,是觉得贱名好养活。

小白点点头。它又想哭了。

它变小,躺在蓝英的掌心。蓝英把它递给了段寻:“交给你们了,再见。”

没有过多告别的话,蓝英少见地、温柔地对它笑,松萝对它摆手,好像在说下次一起玩。

可是不会有下次了。

段寻的掌心盖在它的身上,小白还是没有忍住,放声大哭。

孩童清脆幼嫩的嗓音撕扯着,在不断消散的秘境里、在蓝英和松萝淡去的身影里回荡。

它像一株嫩芽,好奇地探出头,先感受到的不是外面清冽的水珠、湿润的土壤、鲜活的风,而是钻顶破壳之痛。

又一个秘境碎片坍塌了。

还有更多的碎片在不断消失。

在这里,没有年月的流逝。蓝英用一朵花谢的时间记数。

一朵,两朵,三朵……千万朵谢了。

蓝英灵念归位。

她低头,身体浅淡,时间不多了。

但她不慌不忙,慢慢地向前走去。

在一片黑暗里,走向那唯一的光源。

松萝在那里。

秘境消亡之际,她不再被束缚成孩童的模样,长身而立,眉目凌然如当初,对蓝英一笑。

蓝英感叹,多久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了。

她们一起坐在仅剩的花丛里,坐在云日明的身边。

云日明的容貌依旧维持在死去那日,唇角微翘,似乎会在下一秒醒过来,教松萝枪法,教蓝英纵横之术。

她的灵念铸造每一片天空、浇灌每一朵花、零落成每一捧泥土。

她无所不在。

松萝说:“为什么要自杀?”

蓝英淡淡的:“没有你们,我活不下去。你明白的。”

随胜利的喜讯传来的,是重伤将亡的主上,是已然身死、仅残留一点神魂的松萝。

松萝是此生知己,主上是明主,亦如母亲。

两人一同离去,她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待诸事了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