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安静了整整两个小时。
书上说人类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进入深度睡眠。林雪河有充足的耐心,确认卧室里的人睡熟了才又动起来。
连房门都没有关。
初次见面一上来就飞刀子,现在倒是能敞开睡觉了。身份证介绍法有这么管用?
林雪河站在床边,欣赏这个人类新奇的睡姿。
他以折叠的大字形侧躺在双人床一边,胸前抵着枕头,背后还有一大片空位置。被压在下面的手臂搭着床畔,青筋毕现。
很饱满的血管。一条又一条的。
林雪河鼻头耸了一下,又一下。
为了不被赶下车,他挂在陆崇肩膀上时就离动脉很近。虽然不想承认,但人类的血液味道真好闻。
很有食欲的那种好闻。
健身房的奴隶或许还有救,但嗜血的奴隶本性难移。
林雪河蹲下来平视他的手臂,对于从哪里下口这个问题有些犹豫。
以往喝的血液都是以血浆补充剂的形式送到他手上,他还从没咬过活生生的人类——
或许更主要的原因是,家主不敢把人类送进他的房间。但他这确实是第一次自主进食。
比血浆更新鲜香甜的味道引诱着他。
直接咬主动脉血会溅得到处都是,他思考片刻,张开嘴唇,探头含/住了陆崇的指尖,牙齿用力一磨。
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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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来说,陆崇只是睡着又不是死了。有东西在啃他手指头当然还是能感觉到的。
睡到一半忽然被疼醒,还要和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对视,格外令人无语。
林雪河说,“我肚子饿了。”连语气都很无辜。
陆崇翻身,低音里带着浓重的困意,“你不是还备着一袋吗?”
“那个是应急用的。不是日常餐。”
“你想把我当日常餐?”因为太困了,他连气都懒得生,“哈,睡了。”
“……”
床没靠着墙放。林雪河转到另一边,观察他指尖的齿痕。
咬到了,但没有咬破。
奇怪。
他尝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口腔中蔓延。
大概是初次尝试没经验。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咬大血管。
他舔了一下锋利的牙尖,正想重新尝试。小助理到门口了。
“陆哥,导演改了两场晚上的戏。”
他谨慎地按门铃,隔着打电话给陆崇,“咱们现在去片场吧?我给你带了饭。”
陆崇一周有三天要回学校上课,所以跟组的时间导演就当他全天候待机使劲儿用。反正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组里改剧本是常有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做调整。陆崇艰难地坐起身,头顶冒火。
“知道了,马上。”
他有轻微的起床气,只有要干正事时被叫醒是不会说什么的。
林雪河遗憾地收起心思,“你要去上班了吗?我跟你一起去。”
陆崇拎起短袖套在身上,“随便你。”
他这几天戏份正稠,一门心思忙工作钻剧本,没闲功夫去考虑什么联姻的事。
身份明了,来意清晰,危险警报也可以暂时解除。林雪河只是跟着他,只要不惹出事来,凑合几天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耶。”林雪河欢呼一声,开心地跑出去找旅行包,垂到腰线以下的长发跟着他的步子连蹦带跳,从背后看像只银白色的小狐狸。
但比起真正的小孩,更像是在模仿小孩走路。
陆崇嫌弃地撇了撇嘴。
知道他的实际年龄之后再看这做派,很难不觉得别扭。
小助理提前把好吃好喝都放进了房车里,去剧组的路上,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吃饭。
对陆崇而言算是早午晚餐三位一体,毕竟他在剧组基本没有按点吃过饭,不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