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嵇平静想着。
看似是他与对方在争论, 但其实双方真正的针对人一直是云栖栀。如果她愿意了,那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而如果她不愿意,成戟再怎么循序渐进的高帽子、捧台子、感情牌轮番上场也都是白搭。
就因为他们家老板云栖栀确实是个善良的孩子,不固执也不自傲, 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显然成戟也看出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才开始通过“争论”来让她不停的动摇,然后最终下达决定。
虽然能听出来每一句话里用的陷阱, 但在言语表述中不留痕迹诱.导这方面, 他确实不如对方。
这不能说他比对方“差”, 只能说是术业有专攻*。理论派和实践派在嘴皮子这方面确实还是有所差距的。
但翟嵇也没多么紧张。
毕竟成戟可能到现在还觉得只要把他“斗倒”了就能够达成目的, 但真正具备决定性因素的角色其实还在后排坐着一声没吭过呢。
“没必要现在找工作。”
“……”
除了前排目不斜视开车的翟嵇,车内其他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逄余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此时微侧头,依旧是陈述句:“送完货办完事就回去。”
“哦……”云栖栀小声应了。
翟嵇唇快速翘了翘,满意地从镜子里面看到副驾驶成戟脸上宛如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
“欢迎。”
走到旁边微笑迎接的女人面上已经有皱纹,但那英姿飒爽、神采奕奕的样子却让人打眼觉得像是看到了正在佳时的年轻女性。
翟松爱。翟嵇的小姑。目前密山的实质掌权者。
“你怎么在外面等?”翟嵇对于自家小姑的语气倒是很温和, “天气太冷了, 没有必要。”
“你忘了我是什么异能吗?”翟松爱朝侄子眨了眨眼, 带了几分利索爽快, “姑且不提别的方面,单就冬冷保温这部分还是相当有价值的。”
翟嵇恍然。
“我那边一群小伙子在那里冻到瑟瑟发抖,围着火炉子都牙齿咯吱咯吱的,我这都快穿不住羽绒服了——这位就是小云吧,真可爱, 快进来, 到屋里坐,这边货让他们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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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嵇并无异议, 只是又询问:“火炉?暖气呢?”
“管道被冻裂了。”翟松爱说得很坦然,“密山市这边本就处在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区,以前最少见的极端最低温度也仅仅在零下四五度,现在瞬间降到零下四五十——我们倒也就罢了,大小伙子冻两下也不太要紧,但大众家里有暖气的才是少数。”
“以往羽绒服在这边都没太有市场,现在倒是最供不应求的了。还有人拿米面肉去换棉衣。南街那边情况最糟糕,总有些人不信邪,所以跑出门去……我这边接到好几起,都是路面结冰打滑,人没注意到摔了一跤,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云栖栀跟在后面,近乎无声的吸了口气。
逄余注意到了,侧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现在广播已经是定时发送了,没在里面插.入时事新闻?”翟嵇平静询问。
翟松爱回复的语气也是非常稳定:“插.了。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但最近的远距离信号越来越糟糕……噢,这件事除了我队伍里的人知道外只跟你们说。实际上从前两天开始,就已经很难联系到涡塔市了。包括tຊ一些政策实施和方针情况,一开始在网络上建群组织谈话,但因为总是有地方不看通告随便发言,到最后全禁了,然后又改成了从邮箱里获取附件,反正那边显然也是一团乱……”
她又做了个手势示意:“所以密山这边的记安员和市统才会撒手给我处理,他们都精得很,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不愿意背责任,我在这种时候揽事情他们还觉得松了口气。毕竟和平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们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已经是维.稳而不是进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