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抹,当众恢复一张阴柔貌美的脸。没有口脂与胭脂遮掩,那张五官深邃的脸立马变得英气十足。
他一边卸下女子头冠,抖散一头棕色卷发,一边咬着发带,将头发束成马尾。美艳的异域小姑娘,转眼成了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的俊俏郎君。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等等?怎么回事?来的不是兰玛公主吗?”
“女的怎么成了男的?”
“你傻啊?本来就是多罗王子,他假扮的妹妹!”
“我去,不早说?我这双靴是三十两银子和沈如意租来的!全浪费了!”
小打小闹完毕,不伤两国情谊。今晚,皇帝特地在五竹山里设下猎场,邀请各国使团狩猎、吃宴席、与世家以及皇族游玩。
还特地点出了,西坞国皇族擅长打猎,届时定要请多罗王子在众人面前露一手。
这一番话,也有敲打多罗之意。他前脚暴露了假扮妹妹兰玛的事情,后脚皇帝就知道了。说明大乾国眼线密布,他的一举一动皆数暴露于皇帝眼中,别想再搞什么花招,欺瞒君主。这一回,是裴望山大度,当多罗孩子心性,既往不咎,如有下次,裴望山手段雷霆,也不会任他
裴君琅错愕,怔在原地,少年郎的白皙手背绷紧,青筋毕露,呼吸都变重。
冷静不复存在,欲念节节攀升。
是她勾出的火。
她胆大妄为,她目中无人,她怎么敢、怎么敢……
裴君琅蹙眉:“叶薇!”
叶薇狡黠地眯起杏眼,好整以暇地观赏裴君琅潮红的狭长眼尾、勾人的浅色泪痣。
她歪了歪头,故作懵懂困惑,小心地,又问了一次: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一下课就去收拾包袱,准备漳州之行了。
潜渊官学决定今夜就启程,全体师生前往漳州。
学院里安排了好几辆马车。但为了节省开支,这些车辆都很朴素寒酸,车底没有可以塞无烟银炭的夹层,车里也没有厚厚的毡毯。
老师们美其名曰:想要孩子们体会如今天下河清海晏的不易,要时刻铭记祖辈的功勋,忆苦思甜。
可惜,孩子们压根儿不好骗,大冬天的出去玩还要受冻,他们傻么?
于是贵族公子、小姐,一个个让府上专程送来豪华马车,免得赶路途中冻出个三长两短。
而之前刚骂过学生好逸恶劳的老师们面子上挂不住,学生们不肯吃苦,他们做长辈的总要立个榜样吧?没办法,即使老师们冻得老寒腿发作,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灰溜溜上马车受冻。
还是叶薇贴心,从沈如意的包里抠搜来几个暖手炉,借花献佛递给老师们。
把长辈感动得涕泪横流。
叶薇:“那我的学分是不是可以酌情加点?”
叶舟:“滚。”
自从焦玄鸣失踪,焦家就派了新的老师过来,是新一任家主之子焦振,官学里的焦凡和焦雅都是他的孩子。
不知是看叶薇如今在叶家受宠,还是焦家二房和大房本就不亲密。焦振老师对叶薇倒没什么恶意,焦振接过叶薇递来的手炉时,还亲亲热热道了句“多谢表外甥女”。论起来,他也算叶薇的三表舅了。
叶薇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长袖善舞的样子,惹得叶心月不满:“惯会装模作样。”
潜渊官学出行不让带仆妇随行,包袱只能公子小姐们自己手提。
叶心月一如既往提着包袱,和裴凌同行出门。
可就在叶心月登车的一瞬间,她恍惚瞥见,那位待她一贯温柔的大皇子裴凌,眸底流溢一片彻骨冰霜。
叶心月被他骇人的眼神摄住,咬唇不语。
很快,裴凌装作没看到叶心月的样子,含笑朝叶薇伸手,邀请她上车落座:“小薇,我车上备了厚毡毯与手炉,我记得你很怕冷,不如同我共乘一辆?”
叶薇被裴凌堪称温柔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