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会如此?!
直到这时,门扉吱呀吱呀,缓慢打开。
一袭黄袍的高大男子,悄无声息地走进坤宁宫。
来人抬头,剑眉星目,仪态轩昂。
竟然是大乾国的九五之尊,裴望山!
周婉如实在是好胆色,即便手下心腹全员死在自己面前,她也面不改色。
因为她知道,周家尚存,裴望山也没有笼络全部世家,他还是要依仗周崇丘的势力。
那么,他今日便不会、也不敢对周婉如做些什么。
一个苟延残喘的懦夫。
周婉如微微眯眸,笑了一声:“臣妾参见陛下。”
裴望山凝视眼前这个美丽近妖的女子,他从来不知周婉如心里想什么,抑或怕什么。
他沉声道:“不要干涉孩子们的事。”
周婉如勾唇:“如我执意要杀裴君琅呢?”
“那么,我也会杀了你。”
君主修长的手,径直覆上周婉如纤细的脖颈,引得她一阵战栗。
是指腹太凉了,周婉如从来都不喜欢裴望山的亲近。
“就凭你?”她依旧在挑衅他。
裴望山心知肚明,周婉如高傲惯了,她并不畏惧他。
或许在她心里,裴望山依旧是那个皇族送给周家的质子,一个只能殷勤讨好周家嫡小姐才有一条生路的傀儡皇帝。
裴望山恨意渐生,指骨攥紧:“周婉如,不管你认不认,朕如今都是帝王,不在是你面前那个只会奴颜婢膝讨好你的小公子。你敢杀小琅,便是同我作对。”
和帝王作对,下场只有死。
周婉如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都没能护住蛮奴,还想护住她的儿子?”
裴望山一怔,眼中有几分恍惚:“你果然早就知道蛮奴的身份……”
“哈哈哈,知道又如何?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掩人耳目,将她弄到宫中来。”
裴望山果然一心要置她于死地,指骨寸寸收紧。他看周婉如的眼神无比陌生残忍,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仇人。
可是,裴望山再横,到底不敢弄死周婉如。虎口留有余地,掌心震颤,要握不握。
他警惕她背后的权与势。
周婉如感受到君王内心的挣扎,一如既往地出言嘲讽——
“裴望山,你别告诉我。一直以来,你委曲求全,和我这样痛恨的女人,生下了一儿一女?”
“不要总拿仇恨找理由,你不过是有野心罢了。”
“你以为你很疼爱蛮奴,疼爱她的孩子吗?你不过是知道,一个不背靠世家的庶出皇子,才能满足你一统天下的野心。”
“才能无助地依赖父亲,把你卑劣的血脉,代代相传。”
裴望山掌心青筋突起,他恶声呵斥:“闭嘴!”
但周婉如的嘲弄句句属实,确实浇灭了裴望山的杀心。
沈追命死不认罪:“你血口喷人!你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专为拉我下马。你可有罪证?你什么都没有,单凭一张嘴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怎会没有?”沈柳从怀中取出沈追命的亲笔书信以及通敌的家传玉珏信物,“这些都是你曾经与白莲教主白泽往来传讯的罪证,沈追命,这些字迹皆出自你手,玉珏也是你为了同白莲教结盟所赠的信物,任你巧舌如簧也辩解不得!”
沈追命张了张嘴,人赃俱获,他狡辩不得。他早让老黄去查了漏网之鱼,怎么就棋差一着?若能早些找到沈柳,若能早些杀了……
沈追命像是没了生气,整个人一寸寸颓靡下去,良久才沙哑开口:“你怎会有这些东西?你、你勾结白莲教!”
沈柳勾唇:“是啊,不然你当山庄的敌袭是如何来的?若不是我同白莲教主做了这笔交易,我又怎能将你绳之于法。”
为了同沈追命玉石俱焚,沈柳甚至不惜叛国!
他要诸君亲眼看到世家尊长忤逆皇权的下场,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