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和祖父素未谋面,但她似乎能够认出这个人。
叶薇冷到打颤,倏尔有一道低沉沧桑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带着隐隐的告诫:
“别再用这种以命换命的绝杀术法了。”
“再有下次,你会死的。”
叶薇缓缓昏睡过去,掌心还握着那一枚白玉兰花铃铛。
只是一个梦罢了,是她一心想得到祖父叶尘夜的指点,从而幻化出这么一个梦-
都是年轻人,同窗一场,不少孩子都在短暂的课业中,和朋友们产生了感情。
离别那日,大家伙儿依依惜别。
谢芙抱着叶薇不放,不愿回家。还是鲁沉山生拉硬拽,才哄她放手。
沈如意见他们情意绵绵,很感动。
于是,他想趁着几人不注意时开溜,却半道被同班同学喊住:“富哥儿,赶着投胎呢?跑这么急?”
沈如意讪讪一笑:“家里人想的紧,我得回去保平安。”
叶薇等人目光如炬,道:“哦,那也别忘记味美斋请客啊!”
沈如意一脸生无可恋,他咬牙,说:“成!过几日我让春鹰来给你们报信儿,大家一块儿去搓一顿。”
“没问题!”他们异口同声应下来。
每次叶薇他们相谈甚欢,裴君琅就在一侧冷眼旁观。
他生性话少,真是天生的哑巴。
叶薇怕冷落到他,只能走过去,和他也打一声招呼:“小琅,别忘记我们前几日说的事,你若有部署,传信来差遣我一句。”
裴君琅当然知道,是要对付周铭一事。
他们在潜渊官学里束手束脚,只能考虑在官学外行事。
“嗯,等我消息。”
裴君琅难得开了金口,和她说上几句。
“那我走了,别太记挂我。”叶薇厚颜无耻。
“……快滚。”裴君琅皱眉,头疼,对她的亲昵置若罔闻。
叶薇日常讨骂,没再多话。
这次回家,她只拎了个小包袱,里面装了一两件课上扯破的春衫,打算带回家府让心灵手巧的桐花帮忙缝补。
叶家派来的马车就停在官学门口的石狮子前。
桐花跟着车夫来接的叶薇,一见到小姐,小丫鬟大喜过望,眼泪汪汪:“小姐,奴婢可想你了!”
“我也想桐花呀!”叶薇手指笨拙,磕磕绊绊忙活了半天,终于在裴君琅那几欲吃人的目光下,完成了编发。
即便裴君琅没有用莲花冠或玉簪束发,还穿着一身银饰胡服,也依旧贵气逼人。特别是小郎君生来的桀骜,凤眸微阖,等闲不敢与他对视,生怕受其迁怒。
叶薇特地挪来一个软枕,抵在裴君琅的膝骨底下,营造出一腿平直躺着,一腿屈膝抵肘的慵懒模样。
叶薇怕他膝骨不能受力,还故意挨靠在裴君琅旁侧,借他支撑腿骨。
叶薇简直要大笑出声,宣扬自家的胜利——看呀,做贼心虚的人,到底是谁!
“您快上来。”裴君琅的语气堪称温柔。
可是,这也代表,她神秘莫测的丈夫很可能包藏祸心。
夙瑶心中怅然,知道那些美好的过往很可能会被粉碎,但她义无反顾,执意要找回失去的记忆。
夙瑶不想活在焦玄鸣创造的幻梦里,她想找回自己。
幻梦蛊燃起,一蓬蓬缭绕的香烟袅袅升腾,钩织出无尽的云雾。
说完,桐花匆匆忙忙放下脚凳,催她上车。
没等叶薇登车,身后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调笑声以及喧哗。
她好奇地回头。
只见一架华贵的马车慢悠悠驶来。
车壁四角坠着四枚冒香烟的鎏金香炉,车帘微动,挂了两面石青缎绣麒麟纹帘布。通体富丽堂皇,是天家的做派。
原来是大皇子裴凌,亲自接叶心月回叶府。
两人在人前交际密切,相当于是堂而皇之告诉众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