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小姑娘得逞,叶薇真折了几朵三年才开一次的珍稀花卉,带回府中制糕吃了。
书房内,清隽的小郎君翻看大乾国舆图。
修长指骨抵在地图上的某一处,裴君琅慢条斯理地说:“青竹,你去一趟南疆烈血门,我要他们门中饲养的王虫。”
南疆烈血门,一直是百蛊君谢家最大的蛊虫供应门派,许多种类奇特的蛊虫都是养在天气湿热的南疆,到幼虫长大后,才送回京中,供谢家人练蛊。
近日,江湖里确实听到风声,说烈血门培育出王虫,可供谢家的百蛊君们驱使,好虫苗出世,价格也水涨船高。
那几只王虫,早在两年前就被谢家人盯着了,只等它们成年就拿来炼蛊。
如今裴君琅忽然提出要青竹去抢王虫,那不就是逼他和整个谢家为敌吗?青竹单枪匹马,怎能敌得过整个谢家?恐怕要被谢家人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青竹丧气地道:“主子,此行凶险,属下若是回不来怎么办?”
裴君琅想到他和叶薇语笑嫣然的画面,微微眯起凤眸。
小郎君慵懒地道:“哦,那我会永远记得你的音容笑貌。”
“……”青竹忽然感到脊骨发寒。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主子这道命令,其实是故意劝他送死吧?
他做错了什么,他改还不成么?
青竹刚想再次求饶,屋舍外传来接二连三的咳嗽声。
长寿吊着嗓子,高喊:“启禀二殿下,叶薇小姐来府上做客了。”
裴君琅眉心微蹙:“叶薇?她来做什么?”
没等他追问,小姑娘的脑袋已从门边探出。
叶薇笑弯了一双清亮的杏眼,高兴地打招呼:“小琅,我来啦!”
“有事?”裴君琅冷淡睥她。
“今天是你生辰呀,我特地来给你送礼物的。”叶薇找了张凳子落座,“本来想在官学里给你,可我没找到人,幸好课早早上完了,我就溜出来找你了。”
叶薇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还把手里装礼物的锦盒亮给裴君琅看:“我给你准备了一对狐毛护膝,这样天冷的时候,你就能罩上膝骨,或许就能减缓很多腿疼。对了,沈如意他们还在味美斋设了宴,喊我们夜里过去吃呢,生日不操办怎么行呢?”
小郎君接过那一对荔枝果绣纹的绿绸护膝,是长长的一条毛领子,一面是绸布,一面是雪白绒毛,两端缝了盘扣,可以套在膝上,给腿骨保暖。
叶薇记得他受寒会腿疼啊……
裴君琅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你……为何会知晓我生辰?”
叶薇:“嗯?青竹说的呀!”
裴君琅如梦初醒:“那一日,你们在楼道里讨论的……其实是我的生辰?”
“当然了!”叶薇困惑地歪头,“不然还能聊什么?”
“……原来如此。”裴君琅垂下眼睫。
他小心抬起袖子,以手背遮住了翘起的嘴角。
裴君琅不想让叶薇发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星点笑意。
小主子的心情雨过天晴,一旁跪地求饶的青竹渐渐咂摸出了真相。
他试探性发问:“主子,属下、属下是不是不必去烈血门了?”
裴君琅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部下,淡淡道:“既你不去,我也不为难。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青竹不遵主命,犯了大过,自去刑堂领罚吧。”
小主子的刑罚一落下,青竹松了一口气。
既然裴君琅没说罚什么,那就是轻拿轻放。
京城初春,万象回春,枝头绽放的杏花娇柔,雪絮如雨纷纷。
老家主周崇丘的丧期为一百日,这段期间,整个大乾国不得婚典寿筵,也不许臣工们朝欢暮乐,臣民们要与天家一同哀悼老家主,感念周家的无上军功。
这日,皇帝裴望山收到了西坞王庭来朝上贡的国书。
西坞王派出一双十八岁的妙龄儿女上京,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