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给谢芙疯狂使眼色,这妮子缺心眼么不是!他们藏着掖着就是不想让叶薇伤心,她倒好,邀功来了。
就连鲁沉山也揪了揪谢芙的衣角,咬牙切齿:“阿芙……别说了。”
谢芙皱眉:“为什么不能说?裴君琅那个花心大萝卜哪里配得上小薇姐姐了?我就要说!他有了新欢了,往后可别想坐享齐人之福,让他滚边上去!”
叶薇不蠢笨,从几人拌嘴的话语里,她明白了一二。周老家主仙逝,葬世家陵庙,追赐谥号。他身为国家的领导重臣之一,理应受举国哀悼,四塞来朝。
听闻西域番国西坞的公主王子受召上京,接受皇帝裴望山的封赏与抚恤,既是皇家相邀,自然要由皇子招待。皇帝派出二皇子裴君琅接待韶华年纪的草原明珠兰玛公主,其中联姻的深意,不言而喻。
难怪今早叶心月登车见到叶薇,还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往后没人再护着你了。”
原来,叶心月趾高气昂来示威的底气,出自这一桩啊?
叶薇眨眨眼,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吃着碗里煮到软烂的鸡腿。明明平日里滋味很好的荤菜,今日有点味同嚼蜡,她吃得意兴阑珊。
难怪裴君琅这几日都没有来潜渊官学,看来他是有正事在忙。
叶薇不由想到那位兰玛公主……西域富饶小国养出来的女孩儿,应该很青春活泼吧?花儿一样的年纪,纤细的腰肢,曼妙的歌喉,千娇百宠的小公主,自然很多人疼爱。
叶薇不比任何人差,她不是习惯妄自菲薄的女孩儿。
她也应该相信裴君琅是个极其难讨好的小郎君,毕竟这两年,裴君琅处处庇护她,处处待她不同。
可是,叶薇也记得许多小郎君冷若冰霜的时刻。
裴君琅曾和她义正词严地说过,叶薇和他并不相配。
他让她离远一点。
叶薇的胸口像是被蜂虫蛰了一下,钝钝的刺疼。
她出身不好,母亲是这些眼高于顶的世家皇族都瞧不上眼的平民,即便叶薇有天赋异禀的潜能,有能让红龙血眼石都震撼的血肉,是祖母口中的红龙神主转世……她和裴君琅,还是很不相称吗?
明明,大家都是肉眼凡胎。
明明,她也很好。
明明,裴君琅不应该厚此薄彼,瞧不起她啊-
三月,春雨如丝,被风吹得斜斜刺进青苔石阶里,青石地上水洼雪亮,仿佛汪了一地油。
一辆挂着兽皮毡帘挡风的马车停在皇子府外,车里的人很有耐心,即便连绵不绝的雨幕将车厢棚顶砸出清脆的声响,里边的人仍在车里耐心等待。
没一会儿,伺候车内贵人的一个侍婢打帘露面,她身穿褐皮窄袖胡服,发辫编织了许多瑟瑟天珠、珍珠,脚踩锦绣罗靴。不过是贵人近前伺候的小丫鬟,身上的衣饰也贵气逼人,可见她家主子家底的殷实。
小丫鬟不耐烦地打伞下马车,用一口蹩脚的大乾话,和守门的长寿公公抱怨:“我家公主等候多时了,怎么还不见贵国的二皇子来接待?不是说好了今日去看蹴鞠还有跑马吗?”
长寿被兰玛公主的丫鬟劈头盖脸一通质问,心里有点不爽利,这咄咄逼人的声口,不是要当众打他的脸面吗?让长寿往后在手下人面前如何做人呢?可宫里出身的奴婢,最懂虚与委蛇。
长寿只能强压住火气,笑呵呵地道:“姑娘别急,老奴我问过主子了,说是天阴下雨,今日不合适看蹴鞠赛和跑马,想同兰玛公主再约个见面的时间。”
小丫鬟明显没想到自家公主下雨天都巴巴的赶来了,居然还被长寿拦了道儿,裴君琅甚至食言不来,她代表公主的颜面,哪里受得了这腌臜气。
小丫鬟愤愤然跺脚,当即跑回车上叽里呱啦地复命,语带抱怨。
许是马车里的公主很好说话,很快小丫鬟压住心里的怒火,又凑到长寿跟前,“我们公主说了,不看蹴鞠和跑马也没事。听闻你们大乾国创办了潜渊官学,各个世家子弟还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