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心的触感柔软细腻,谢玄玉不假思索:“你。”
两百年的岁月不曾在少女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却将他的灵台道心侵染殆尽。
话入正题,羲灵不自主攥紧手心,直截了当问:“我近日也听了些许有关道君的过往,您执迷于我,是因我与落稽山前任山主——羲灵容貌相像吗?”
羲灵。
这个名字,呼之愈痛,念之愈切。
对上眼前人单薄的模样,静海般的瞳孔骤然掀起狂澜,谢玄玉一把将她抱紧:“你不是她。”
闭目塞听也好,掩耳盗铃也好,明知迟早有此一问,他也不愿羲灵变回羲灵。
反应强烈,羲灵知触及他的痛处,心脏不由悬起:“道君是何时认出不同的?”
“一直。”
上元夜起,他便知道她不是羲灵。
羲灵被那力道勒得几乎喘不过气:“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抱歉。”后背在石桌边沿咯了一下,她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只察觉那满是酒意的沉音颤抖不停,“你若知晓,便要弃我。”
酒坛银杯尽数坠在地上,将二人间最不可言说的禁忌袒露于众。
酒后易失言,可眼前人却没有被揭穿后的恼怒或威胁,只有无尽的惧怖与忧惶。
他这是,在真心道歉吗?
“道君憎恶羲灵吗?”
“我不知何谓憎恶。”
“道君喜欢羲灵吗?”
“我不知何谓喜欢。”
威压蔓延开来,檐瓦也嗡嗡作响。谢玄玉几乎不能控制心流引发的灵力波动,银杯碎为齑粉,雨帘也时而破碎时而连续。若这个人当真借酒发泄,她极有可能招来性命之忧。
羲灵仍下定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羲灵无恶不作,又曾对您极尽折辱,我与她相像,道君看我时不觉得厌恶吗?”
谢玄玉仍是那句:“羲灵,你很好。”
羲灵身边追求者众多,早对男人低声下气的模样见怪不怪,但傲骨冰清如谢玄玉,对她恭顺至此,羲头牌也不由一阵心折。
妖女转世事关重大,连寂尘道君都要亲自下凡探查。既已发现她并非本人,谢玄玉本可在上元夜后抽身离开,却被吸引着沦陷至今——这般解释,便都说得通了。
“那道君对羲灵可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谢玄玉默了一瞬,似是不敢回答,只紧紧抱着她:“别走。”
温热的酒气扑在耳廓上,嗓音仍是带着轻哑的模糊:“你想要男女之情,我可以学。”
威压骤卸,近乎是在求她。
断情丝并非他的本意,却成为谢寂尘一生如影随形的标签。
羲灵简直要被他勒成两截:“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
“别疏远我。”谢玄玉贴着她反复说着,“若为不洁,我便重铸仙体;若为前尘,我便自封记忆;若为隐瞒,我便剜心偿还。”
一句比一句离谱,羲灵听得头皮发麻:“也不至于。”
谢玄玉置若罔闻:“若想成仙,我便拆道骨与你。”
“……”谢玄玉是不是就是因为太老实才失身于羲灵的?
羲灵一阵心软:“现在在道君眼里,我是谁?”
羲灵感觉到了他周身浓重的情绪,他抬起手臂,朝着那二人挥了挥手,笑道:“走了。”
他转头看向她,“善善。”
羲灵朝他走去,几步后,扑入他怀中。
他低下头,微颤的声音,仍夹杂着微微哽咽:“我爱你。”
父亲让他看向前方,不要回头,可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那里立着的,是她。
他不觉得是这是对他的劫难,仿佛天道眷顾,竟让他能够见父母一面,他曾经不会表达情愫,可在这半年多的相处中,他学会了许多。
万千情绪,无法说尽。
他轻轻吻住她的唇瓣,热泪化在唇瓣间:“善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