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也曾看过这声音的主人坐在牡丹花丛里,讲解“时光术”的教学视频。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不小心“穿”了而且又“回不去”的窘境之下,竟这么快遇到了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明堂最顶层的塔内围栏上,俏生生站着一个身穿紫色胡服,腰间佩戴着金鱼袋的妙龄女子。但这次她并未梳着女子繁复的发饰,而是像男子一般戴着幞头,身姿英挺,右手虚虚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不是旁人,正是林嫱。
“早就在地面上看见你了!从空中悬绳而下,除了你还能有谁,老柳?”
可是老柳听见这个娇俏的声音,并未多做停留,身体就像是一只滑溜的泥鳅一般,向着塔外就蹿了出去。
当然,他手中还攥着那枚依旧高悬于天上的绳索。
林嫱却并未就此放过这老柳。她轻轻向外一跃,已经站在了明堂次一层塔沿的角檐上,向虚空中伸出手。
夜风猎猎,吹动她那件色泽鲜艳的胡服袍角,露出她身上穿着的收脚长裤和脚上蹬着的皮靴。
林嫱身材纤细,又站在塔沿,被风一吹,宛若将要御风而去的仙子。
然而她向老柳的方向一伸手,老柳手中那根绳索不知怎么回事,带着老柳那粗笨有味儿的身躯,自动向林嫱的方向荡了过来。
李好问将身体探出明堂顶层,见到这一幕,心中忍不住为老柳暗中点蜡。
他已经大致猜到:刚才林嫱一定是在明堂下见到了自己二人悬绳落于明堂顶端的这一幕,立即赶来,将老柳逮了个现着。
至于林嫱为什么能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老柳事先既没听见金吾卫巡视的动静也没听见脚步声——这当然是“瞬间位移”的缘故。李好问自忖现在已能毫不费力地将自己从明堂下瞬间“运送”至明堂顶端,身为前辈的林嫱当然也能。
老柳显然还不肯认栽,正在负隅顽抗。
但是他手中的绳索并不受他的控制,正向明堂这边荡过来。那成年人手腕粗细的麻绳距离林嫱那只张开的纤手还剩三丈、两丈、一丈——
林嫱稳如泰山,既没有探身向前捉住那麻绳的意思,也毫不退缩。
而挂着老柳的绳索,就像是马上就要直接被送进林嫱手中似的,老柳悬在空中,无处借力,显然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再没别的出路。
但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不知何处一股夜风吹至,令那枚绳索向明堂之外的方向稍稍偏离。悬着老柳的绳索堪堪从林嫱手边擦过,顺势荡向另一头。
林嫱右手一伸,向前一抓,没能抓住那枚绳索,倒是老柳身上传来的味儿抵达了她的鼻端。以至于林大学士眉头一皱,别过头骂了一声:“臭老柳!”
李好问的眼光没离开老柳,因此敏锐察觉老柳的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鲜红色的“锦鲤符箓”符印。
“哈哈哈——”
老柳的声音也适时地从空中传来。
“小老弟,你可别嫌老柳这路费太贵。这枚运气符箓,其实是送老柳回长安的路费!”
恐怕这老柳来时就已经想好了,要是没遇上林嫱倒也罢了,一旦遇上,就用“锦鲤符箓”帮助脱身。
“小老弟,你面前这位是大唐第一女术士,你且好自为之!”
被盛赞为“大唐第一女术士”的林嫱转过脸,眼中好奇之色不减——
“也对,老柳来时确实是两人。”
林嫱随手拖出一副“历史影像”,看了一眼。
这幅景象内,高耸入云的通天明堂上方,一枚绳索不知来自何方,从高空中垂下,落于明堂塔顶。绳索上,明明攀着两个人。
林嫱收起这历史影像,视线在明堂内环视一圈,同时屏息凝神,静听这明堂里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她耳聪目明,又有夜眼,天底下没什么能避开她的搜索。
然而在仔仔细细地检查过明堂里的每一个地点之后,林嫱眼中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