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颔首,说好。
谢屹支松开手掌,卸下两臂的紧绷感。温嫽绕至他背后,搭上他的肩。
谢屹支闭眼微微仰了一分头。脖颈线条绷着,喉结微微凸起。两鬓浓黑密实,他的脸部轮廓是男人中十分成熟俊逸的那种。
温嫽无意低头一瞥,瞥到他闭目的模样时,眨了眨目光。眼睛又眨一分,倒是胆大的摸了摸他笔挺的鼻梁。
指尖一烫,欲缩回,可谢屹支忽然睁了眼。眼底像幽深到没有边界的密林,沉沉注视着她。
好像如白天那时一样,能将她拉下去。心跳微绷,指尖欲后撤。
可却又觉得这般过于生硬,便只是停住不动。
蜷紧了一分食指。
谢屹支眯眼,薄唇微沉。眯起的视线中,看到她的脸白皙柔美。目光扫过她的眼睛,忽而,将肩上她的手一拉,温嫽便向浴桶倒了过来。
几乎是以胸腹贴着他的肩膀。
微惊,温嫽撑住浴桶。谢屹支不满足于此,勾了她的脖子便欲将她拽进水中。温嫽可不能进水,她飞速凑近他肩上一扯,趁他猝不及防时,挪了腰速速后退。
跑的非常快。
谢屹支:“……”
紧绷了臂上肌理,眼里瞬间有变得危险的趋势。温嫽抚了胸口,却悄悄又退一步。
她现在是真不能进水。
倒不是为他考虑,他不怕她的经血污了水让他无法沐浴,她却不想好端端的又湿一场等会儿浑身上下全换一趟。
最重要的,她不想头发被打湿了。要是湿了,等会儿她过了三更都没法睡。
长发一时半会儿根本干不了。
谢屹支攥了一边手掌。
忽深了眸,提起喉结滚动,向温嫽说:“过来。”
温嫽嗓子提起,谢屹支重复,“过来。”
声音未沉,可他眼里逼视她的架势,越发比刚才叫她没法后退。
不能再继续退。
温嫽紧绷了肩膀。
左想右想,快速先说:“郎君,我不能进水。”
谢屹支目光不动。
却只说:“过来。”
第三次同样的话了,她非过去不可。
温嫽被他看的没有近前,同样的,也没有继续离他更远。她是真不能入水。
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只能如此应对。
“……”
谢屹支扯唇几乎要笑了。
但看着看着,倒也没说第四句。已经知道她是真不会过来,不用白费力气。
撤了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的感觉,他靠一靠,道罢了。
不再强求,自顾沐洗起来。
温嫽瞥瞥他后脑,他似乎不再管她到底过不过去。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放弃,不由自主轻笑了一分。
他不如从前强势了。
不知想了什么,倒也轻轻走过来。谢屹支眼神斜来望她,面无表情。温嫽倒是不怕,在旁边入座,等他。
她知他是想她等着他的。谢屹支……谢屹支一腔的火气无声散了。
深深看她,倒也淡淡低嗤一声,很低很低。
温嫽没听见,这一道声音被浴桶中波浪撞桶的声音挡住。
两人一个沐洗,一个在旁边坐等,此后完全相安无事。
净房里再没有人的说话声。
……
出净房时,虎贲两人听到脚步声才开了门,赶紧又把脑袋低垂。竟看到主公抱着温夫人出来!
温嫽同样也没机会看他们。
眼前不过一个闪过,便只望到他们的头顶。比起她,倒是他们见到谢屹支抱她像是看到什么禁中秘事一样,避之不及低头,甚至还悄悄退了两步。
下意识凝了他们乌黑的头顶数眼。
却眼睛一错,又都看不到了,只看到视线中影子晃动,谢屹支抱着她拐上了回屋的长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