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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说是先于他创制此画法,这就是窃贼之行了。”

子骏听他诋毁霖铃是窃贼,气得脸色通红,对裴聪发怒道:“你乱说,先生明明说是他想出了排线的画法,如何会是窃于他人?你不要仗着看过几幅画就含血喷人!”

子骏平时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很少像今天这样暴怒,霖铃看了也有点害怕,赶紧上前拉住他劝道:“子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说我是什么随便他们说,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

她劝了半天,口水都快干了,子骏还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整个人淡定不下来。

裴聪看子骏失态的样子,心里微微惊诧。他说的什么李思训,什么江南烟雨图都是编出来的,为的就是气气马子骏。

但是他没想到子骏竟然反应这么大,顿时也觉得挺有意思。

他微微一笑对子骏说:“兄台,方才的比试我不服气。如果你是条汉子,今天晚上子时到我宅中再认认真真比试一场,画完让图画院的画师评比,你敢么?”

霖铃已经吓懵了,赶紧对子骏说:“子骏,别理他,别理他”

子骏看霖铃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犹豫。他刚想拒绝,抬起头一看,裴聪微微仰着下巴盯着他,眼睛里都是一副“我知道你不敢应战”的得意之色。

“有什么不敢!一言为定!”

霖铃:

众人:

裴聪的桃花眼眼尾高高翘起,对子骏拱手笑道:“好,我住在猪尾巷越王庙‘永’字号阁儿,今晚子时,小弟恭候兄台到来!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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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骏,你干嘛答应那个裴聪的应战!他就是个蠢货,你理他干什么!”

“子骏啊,裴聪的目的就是惹你生气,逗你耍子,你以为他会真心和你比画?今天晚上你千万别去,不然就是中了他的圈套。”

“子骏,你是肚子眼放屁——怎么(响)想的?换了是我,他无论怎么说我都懒得理他。横竖你都赢了一场,再比岂不是多此一举?”

“子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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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河书院路上,各路人马轮番上阵规劝子骏。子骏身边好像有几百只苍蝇绕着他嗡嗡嗡,弄得他心烦意乱。

霖铃心里也有点着急。她知道子骏是个很较真的人,有时候一根筋别住了就扭不过来,必须自己出马把他稳住。

“子骏,”她郑重劝他:“你听我的,晚上不要去裴聪那里跟他比试。我们明天还要赶一天的路,你晚上好好睡一觉为明天积攒体力,听到没有?”

子骏看看霖铃,板着脸说:“可是他方才”

“他方才说什么我不在意,我就当他在放屁!”霖铃急切道:“我在乎的是你,你大晚上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我”

她情急之下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说出来以后才觉得有点太过了。子骏愣愣地看着她,表情有点傻。

霖铃心情有些烦躁,毛毛躁躁地说:“反正我叫你晚上不要去,你听见没有!”

子骏见她生气了,终于低下头说了一句:“是先生,我不会去的。”

霖铃长长舒一口气,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和子骏的相处越来越难。

有一些情感正在日夜从她心底深处破土而出,她拼命压抑,时时压抑,却无法阻止它们常常冒出来,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她和子骏面对面站着,两人都不说话。旁边几人都看傻了,韩玉轻声道:“先生?”

霖铃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定定心神道:“好了别说了,快走吧。”

大家继续默默赶路。子骏和霖铃都垂着头彼此不说话,偶尔互相看一眼。

走到书院门口,柳慈正在等他们。见他们过去,他迎上来道:“端叔,看今日天气,晚上应要下暴雨,不如我们早些去顾山长家赴宴,早去早回,晚上也好早些休息。”

霖铃一听就对子骏说:“你看,今天晚上还要下雨,我叫你不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