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1 / 24)

,午间又是炒冬瓜和凉拌秋葵,晚食总不该又全是绿的吧?”

“小娘子,师父说练拳得吃饱,我这几天睡觉都是饿醒的呢。”

乔琬哄她:“今晚就让你吃锅子。”

今日是初一,监生们放假,乔琬也沾光得个休沐日,可以自行安排晚间时光。

阿余得了许诺,喜滋滋择菜去了。

吃什么锅子?自然不能是油辣的。

遵从大夫的嘱咐,饮食要清淡。乔琬将泡了一下午的大米分出一半,倒入研钵研磨细腻,另一半铺在砂锅底,混合磨好的米浆大火煮开,等煮到开花后去米留汤。

看不见米粒,浓稠顺滑,这便是粥底火锅,又称“毋米粥”。

以粥糜为底,涮菜喝粥,食材下锅顺序皆有讲究。

其实按当地人的做法要将清远麻鸡剔骨熬成上汤,加入一年以上香米大火焖煮两时辰,待粥米完全酥烂后,用网筛滤渣沥出粥水。

只是现在条件有限,鸡汤有,其他二三没有。

到了晚间,红漆木色的小桌案上摆了满满一桌子,一人一口小砂锅,菜有枸杞叶、茼蒿叶、白贝、花甲、虾子、黑鱼片,两碟嫩牛肉取的牛身上雪花、肥胼部位,一碟片成薄薄片的嫩猪肝,还有一碟马蹄豕肉滑并一碟牛筋丸。

乔琬还用剔下来的鱼皮做了道凉拌鱼皮,口感脆爽酸辣,伴着芜荽的清香,嚼起来咯吱咯吱的很是开胃。

阿余见到真的有锅子,高兴坏了,忙前忙后端来碗筷,又主动替乔琬调蘸料。

乔琬嘱咐,吃之前先舀碗粥喝,此谓提气暖胃。

然后按照海/河鲜、荤菜、蔬菜的顺序依次下锅烫煮。

浓浓的粥水可将海鲜烹出的鲜味锁住,与粥水融合,否则,蔬菜中的水分太多,会失了鲜味。

肉只要新鲜的牛肉和豕肉,打个鸡蛋进去和新鲜牛肉搅拌均匀,烫熟后牛肉嫩滑无比,自带一股奶香味。

蔬菜吸收了粥底中前序食材的油脂和鲜味,最后再打个鸡蛋下去,喝碗融入了各食材精华的粥收尾,回味无穷。

三个人关了大门畅畅快快地吃着,吃着吃着,阿年忽然就哭了。

起初小小声抽泣,隐在砂锅的咕嘟咕嘟里,众人专注自己眼前的锅子,无人察觉,后来幅度越大。乔琬察觉了,侧头询问,谁知问后对方更加难过,最后“哇”地一声,筷子啪嗒掉在地上。

这可吓坏了两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按阿年的性子,又是会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的。乔琬忙柔声哄着对方,指挥手忙脚乱的阿余去取帕子,不小心取来擦灶台的脏帕子,又被乔琬给拧了回去。

阿年看着兵荒马乱的两人,又忍不住破涕为笑。

“怎的了这是?总不至于好吃哭了。”乔琬给其顺背,有意使气氛轻松点,打趣道。

阿余重新拿来乔琬的干净帕子,乔琬接过,擦去阿年脸上泪痕和嘴角残渣。

方才哭得太急,这会阿年还在止不住抽抽噎噎,不时打个嗝儿出来。

闻言,颇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看着因担忧自个的小娘子和阿余:“这、这粥,从前在家我娘也会做。”当然食材不可能有她们现在吃得这么丰富,但味道和口感总是差不多的。

原来是想家了,乔琬满目怜惜,“你是岭南人?”

这也算从侧面证明了乔琬做得还原,得此评价,她心里是满足的。

“不怕,等咱们有钱了,以后想去哪就去哪,常回家看看就是了。”她这样安慰着,也羡慕阿年,至少家中还有长辈能够牵挂。

阿年答道:“不回去了。我爹赌钱还打人,我娘受不住跑了,他们把我卖了换米吃。”

阿余闻言,感伤自己的身世,也沮丧道:“我也不回去,回去只能吃掺了麦麸的稀粥,只有兄弟才能吃干饭,比不上这里一点。”

乔琬沉默地伸出手,在二人的头顶摸了摸,叹道:“那便不回去。想吃什么了,告诉我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