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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微凉,还以为他是不是天生体温低, 但是没成想到了冬天, 他手心的温度却暖暖的。

她悄悄从杜修延手中将手抽出来,放在装着热乎包子的塑料袋捂了一阵, 趁着烫手的温度飞快伸进他的大衣口袋,紧紧抓住他的手,有些得意地问道:

“很暖,对吧?”

他重新垂眸看向她,眼中若有暖意,朗声道:“当然。”

随即反握住苏溪的手。

她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今晚我们要买很多好吃的,晚上下雪的时候可以一边吃烤年糕一边看雪。”

杜修延挑起眉梢,反问道:“可以,不过你在德国没看够吗?”

德国每个冬天都有下不完的雪,积雪很厚加上突如其来的阳光,让整个雪地白得晃眼,为了保护眼睛甚至需要戴上墨镜。

“这种好几年才能见到一次的小雪更难得……”

苏溪视线在经过一栋白房子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瞬,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所四层高的白房子。

这是附近一排别墅中唯一一栋通体洁白的房子,屋檐做成了斜顶,屋檐下立了石柱和浮雕,有些仿欧式,但是实则说不清这到底是欧洲哪个时期,大概是一种东方视角下的欧式,才会出现一些奇妙的外观。

隔着围栏和小花园,可以看见面朝小花园的落地窗,有一半的窗帘没有拉上,但是从屋内人影交错,可以轻易判断出屋子的主人已经起床,有人在一楼,有人在二楼。

女主人从床边经过,纤细的腰上系着田园风格子围裙,身穿一条颜色温柔的藕色裙子,由于屋内暖气开得足,在冬日里她的装束依旧是清凉。

她笑着站在一楼的扶手处向楼上张望,喊家人下楼吃早餐。

楼上窗户的内玩闹的人影消失了,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他年幼的儿子下了楼,还腾出左手帮孩子拿着红色的小汽车。

男人抱着孩子的人影在半截落地窗前一闪而过,在转头走向餐桌的瞬间,男主人的眼神随意往外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苏溪有着强烈的想逃跑的冲动。

中年男人将孩子安置好之后,起身来到了落地窗前,想要对花园外的身影一探究竟,却发现路面上早已空空如也,仿佛刚才那一双殷切的眼,全然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将半截窗帘拉上,转身离开,去餐桌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从屋内一直传到的屋外,只留下苏溪藏身于围墙下,那半蹲的狼狈姿势,还有那和天空一样惨白的脸。

在杜修延关切而惶惑的目光中,苏溪忍住了双眼中那半点渴望,将所有的渴望都转化为一种温度退却的清冷,抬眼看向杜修延,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些窘迫。

“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她甚至还有心情笑着自嘲,那种绽放在很深很微妙的悲伤之下的笑,实在是她固有的风格。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偷看别人?”

苏溪情绪很快恢复如常,这种顷刻间转移的情绪,就像是联系了无数遍后那样娴熟。

“他是你父亲。”

他果然轻易可以猜出,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溪脸上所以细微的表情。

“是啊,我想看看他是不是所有的婚姻都不幸,但是……他好像成为他人的丈夫、他人的父亲会更快乐。”

她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语气轻快地说着一个客观事实,只是这么松弛的语气,却让人听着莫名心口沉闷。

苏溪松了口气,愉悦地重新拉起他的时候,刚刚分明已经被包子焐到发热的手,此时却格外地冷。

几乎是瞬间,像是下意识一样,没有任何停顿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苏溪,别伤怀于你的父母,你还有我。”

杜修延一面走,一面握着她的手重新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

苏溪过了良久,才噗嗤一声开怀地笑了起来,然后双眼亮亮地看着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看着闪烁的红灯,像是红色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