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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以前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我从没有奢望有一天真的能实现。”

“比如?”杜修延聪明如斯,却似乎还是难以听懂她模棱两可的话。

“比如枕在你的腿上,我想象过那种感觉,但是无限的想象最终还是屈从于无法实现的现实,但是现在我感受到了。”

她叙述时娓娓道来的语气,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在忆起年轻过往时的百感交集。

她也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自己身未老而灵魂沧桑。

“和你想象中一致吗?”他问道。

“不一致,人是很难凭借单纯的想象就能精确感知世界的,我觉得真实的触感比想象中好很多,让人心跳都因此变得缓慢,因为心安。”

她用了十六年的时间,经历死生,还有失而复得,她终于才学会如何接纳他人的好意,学会如何在被爱的时候心安理得。

尽管她不知道这次自己是否还能幸运地被爱。

回应苏溪的是一阵的缄默,正当她不知道作何动作的时候,才听到了一声迟来的但是及时的浅笑。

那笑声很低,但是足够给人勇气和愉悦。

杜修延像是在回味着苏溪之前的话的,说着:

“‘心安’这个答案让人感到很高兴。”

苏溪很快联想到杜修延之前所说的“被需要感”。

就如同当自己养的小猫,在人下班开门的瞬间,发现它已经在门口蹲着迎接你了。

还有当它蹭着你的裤腿在让你陪它玩的时候,那也许是一种难以拒绝的幸福。

苏溪没有动弹,只是在黑暗的车厢中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最终眼神聚焦在了一个点上,似在沉思。

最终,像是被一阵轻柔的微风裹挟,在杜修延看不见的角度里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一个小时候,苏溪下车的时候还是重新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她披着浴巾走在前面,杜修延在身后不远。

恰到好处的距离,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又不至于扰乱苏溪的步伐。

苏溪启步上了旋转楼梯,放慢放轻了脚步,每一步都像是有万千的思量。

她陡然直起身目视前方,停住了脚步,半转身在意料中看到了身后的熟悉人影。

“我们的旅行是不是接近尾声了?”

她问话的语气带着一种隐忍的紧迫感,一张精致的脸庞,也不知是因为发冷,还是因为不舍,在微弱的亮光下有些发白。

杜修延似乎站立在楼梯下,这样的高度差刚好能弥补两人的身高差,让他们可以轻易地与对方在同一水平线上四目相对。

在古老幽暗的灯光中,彼此的面容都显得模糊,又让五官变得格外分明和深邃,让对方难以捕捉到自己眼中的闪烁神情。

似乎没有预料到苏溪会突然发问,杜修延凝视了她半晌,没有去直接回答是与否,而是轻叹一口气说:

“这个赛季过去了一半,我需要继续比赛。”

因为哪怕积分达标,他也至少需要完成这个赛季的百分之八十的比赛。

这算是婉转地回答了苏溪的问题,没有让离别变得直白。

其实杜修延不喜欢一些“结束”“尾声”这样的词,因为总是带着浓郁的感情色彩。

苏溪兀自点头,深表理解,因为之前杜修延跟她说过下一站比赛的地点。

在西班牙,而且他们还有一场未完成的跳伞的约定。

像是看穿了她眼中浓郁的不安,他沉声强调道:“苏溪,这不是分别。”

苏溪转移视线看着室内的幽暗,一时不知道心里的感觉究竟是不是怅然若失,她看着眼前不真切的景象,有些失神地点点头。

两人上了楼,杜修延帮苏溪在淋浴室调试了水温,因为只有杜修延懂得古老水龙头的脾气。

苏溪洗澡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后身影就已经出现在房间门口。

室内光源依旧很少,但是桌上有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