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为何要给孤下毒。你说,她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乐福安低眼道:“或许。这些年纯妃娘娘被困在宫中,几乎是要疯了,最近两年尤其魔怔,被人蛊惑两句也是有可能。”
这宫中,又是谁最恨太子?师离忱想了想,倏地笑了一声,倍感没劲地瘫在被褥间,睁开眼看着帐顶,喃喃道:“……真是没意思。”
好没意思。
……
大皇子叛乱宫闱,纯妃坠亡,帝大悲吐血病重。太子苏醒后未得片刻喘息,便要坐上轮椅去处理政务。
太师太傅一力相助。
而皇帝虽病,却并非全然没了意识,批过的折子还是要过圣上的目。只不过皇帝病得太厉害,需皇后从旁相辅,替他念折子。
一时间局面既平衡,又混沌。
或许得到月商皇宫生了乱象的消息,南晋忽然大举进攻边疆,先是几番试探,随后猛地发力,似乎此次定要杀进京都才肯罢休。
朝中吵闹了几回,最终镇国侯请缨,重披战甲,再去边疆。这一来朝中再无争论只声,所有人都满意了。
请缨折子递到师明渊跟前时,师明渊盯着看了许久,轻飘飘道:“好啊,那就让他去。”
一锤定音。
镇国侯领命,即刻启程前往边关。
……
这一战打了很久。
从秋叶飘落打到了春草发芽,又打到寒风积雪。
打到师离忱腿上的毒都被拔了个干净,打到皇后渐渐渗入朝政。
打到师明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权柄几乎已经全部落在了师离忱手上。打到边关传来的消息逐渐变好,开始反击,又陷入僵持。
似乎没有人是好过的。
师离忱捣鼓手上的九连环,宽袖往下滑了滑,露出伶仃细白的手腕,乐福安紧俏道:“哎!殿下!”一把又给捂了回去。
师离忱道:“冻不死孤。”
乐福安赔笑:“那殿下也要爱惜身子。昨日奴才在您榻上又搜到三四把暗器,您总把刀片往榻上放,万一割伤自个怎么办?奴才会伤心的。”
师离忱幽幽一叹,笑骂:“孤又不是蠢货,再说也不疼。”或者说,疼一会儿也挺好。
身上疼了,似乎就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还活着。
乐福安心头刺了刺。
本该这样持续下去的日子,终得打破。
许是边关大捷给了师明渊一丝危机,师离忱整理奏疏时,偶然在御书房发现了一个秘格,上面盖着玉玺。
师离忱一顿,随后拆开。览过后,他静静地将信烧了,淡淡命道:“去唤秦易来。”
……
陛下病情倏然加重,已到了昏昏沉沉的地步,太子大为悲痛,于金銮殿前侍疾,聊表孝心,禁军把手严密,任谁也无法靠近。
……
…………
夜幕渐深。
师明渊病恹恹地躺在榻上,呼道:“水……来人,给朕倒水。”一杯水从嘴边喂了进去。
曾经带来无限威严,压迫的皇帝,病了多年,如今也不过一副憔悴病态,甚至于眼睛都是浑浊昏暗的。他抬眼看人时还眯着眼辨认了会儿,才道:“……是阿忱啊。”
师离忱道:“父皇,错了。是太子。”
“喔,太子。”师明渊躺回了榻上,呼吸似乎都有些费力,重重地唤了两口气被呛得咳嗽,笑道:“太子,太子来做什么?”
师离忱站在榻前,神色不明道:“来恭送父皇殡天。”
一碗药被送到他手上。师明渊眸中没有恐惧,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厉害,喃喃自语道:“朕早说过,权是个好东西……你看朕的太子养得多好,可比我当年要厉害多了。和高祖多相像啊,当年朕的父皇说朕一无是处,没一点和他相似。可父皇你看啊,朕的儿子,和你性情像了八分……他一定能如你一般,让月商繁荣,护江山永固……”
他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