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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刺激的场面,一人驯二马,还是汗血马,一时间热血沸腾,高呼:“魁首!魁首!”

师离忱起身,从高台之上,将金弓抛下,挑眉道:“归你了。”

裴郁璟抬手接住金弓,“谢圣上。”

套着缰绳的汗血马显然不太习惯,时不时甩头,被裴郁璟一扯又老老实实的跟过去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

只有穆子秋,脸臭得要命,被他爹掐了好几把。

*

驯马会继续举行,师离忱却没继续再看下去的兴致,今日也尽兴了,便乘步辇打算回御书房批奏折。

路上偶遇福生,福生禀道:“圣上,太师大人已在御书房等您。”

师离忱应了一声,问:“齐计泽可去了?”

“齐公子收到圣上口谕,早早就在御书房里候着了。”福生边走边报,“奴才过来的时候,瞧着齐公子已经和太师说上了话。”

师离忱懒懒地“嗯”一声,漫不经心道:“那朕饿了,先去用膳吧,你回去给二位先生奉茶,朕用完便来。”

总得给两个人一点说话的空间和时间。

福生诧异,但也不敢置喙圣上的决定,退到一旁给干爹乐福安让位置,小步快走着回御书房。

……

御书房。

自打林氏案之后,齐计泽便没有见到过圣上,况且宫中守卫森严,他想见也见不着。

他一直住在圣上安排的那个偏殿里,太监宫女们照常给他上一日三餐,原本他是打算要出宫。

可圣上没发话,宫人们不敢擅自做决定,不肯放他走,又不能帮他通报,他只能耐心地坐回去。

一晃就在宫中住了半个月,有一点好极了,宫中笔墨不曾设限,他可以尽情的抒写。

二十多年的心酸在落笔的一刹那全都成了悲愤,一气呵成。

“酒酣耳热天寒,一声喝道惊雷怒,狂涛拍岸,断云遮路,长鲸跋扈,吹散蛟龙,翱翔霄汉,壮怀谁诉,问英雄儿女,笑谈樽俎,安得似,风尘处。”

“野哭千家砧杵,剩荒台,旧愁新句,苍烟古木,白杨黄叶,凄凉如许,青眼高歌,朱颜难老,总成虚度,怕明朝,客里光阴易失,短亭无数。”

零零散散写完又揉成团,齐计泽自嘲一笑,多年无缘碰笔墨,一碰便写出这么些矫揉造作的玩意。

宫中供奉都是上好的纸,丢了可惜,他把纸团重新铺平,翻过背面来写些别的策论,节约纸张。

故此,经过他笔墨的纸,都作得密密麻麻。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直到今早来了圣上的传召,令他去御书房等候,齐计泽大喜过望,整理好衣衫,怀揣一颗忐忑的心,在御书房候着。

他脸上有疤,即便恢复了名声,确认了贡士身份,但此生都不会有殿试的机会,圣上也并未给他授官。

残缺者不可入仕,齐计泽摸着脸上狰狞的疤痕,对未来很是迷惘。

他在御书房等了两个时辰,没等来圣上,听到外头小太监唤了一声,“太师大人。”

随即将人引进殿内。

齐计泽慌忙起身,与入门的老太师对上眼神,齐计泽避开视线,有些紧张地低头行礼,“学生齐计泽,见过太师。”

老太师没想到御书房内还有一人。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一番,确认了对方是八年前,那位被林氏冒名顶替的会试第一。

太师不爱有人和他攀关系,冷着脸不大客气的问,“老夫生平从未收过弟子,你为何自称学生?”

太师锐利的目光似要将他审判。

齐计泽一怔,不卑不亢地又行了一礼,“多年前学生参加的乡试,您回乡里探亲,是那场乡试的主考官。”

他道,“您秉公直断,让那场乡试公正严明,学生自心中佩服,太师虽非我恩师,但学生已将太师奉为明灯。”

第28章

御书房一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