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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鲛人师 迟暮年 71874 字 1个月前

蟜叛乱本就只是樊於期从中挑唆造成的,昨日一夜无眠, 他仔仔细细把吕不韦的话反复回想,也大概理清楚了一切。

樊於期一年前脱离相府, 想是早就心生怨怼, 而吕不韦那般精明,不可能没有察觉, 这一次给其五万军马作为后援,明显是有意试探。他之所以把成蟜也牵扯其中,应该是为了给樊於期反叛的底气,一个将军反叛成功仍旧是个将军,最终只有投奔敌国一个选择,若是再给一位王室公子,反叛的结果就会有很大不同。

成蟜也是先王之子,完全可以被拥立为王。吕不韦真是好算计,既可以除去樊於期,也可以借机除掉最有可能觊觎王位的公子。

事已至此,反叛的事实摆在面前,对于那个唯一的弟弟,嬴政也是有心无力。他嘱咐将军王翦尽量劝降成蟜,就是想着留弟弟一命,一生被囚禁也好过年少夭殇。

面前年轻君王眉宇间极重的忧愁,琉璃都看在眼里,也明白那些为难。可她更不想让樊尔入咸阳牢狱,若不是因她执意逗留于此,他又怎会牵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中。

本能挡在中间,她尽量端着一副严师姿态,“这王宫戒备森严,我们又不会跑了,你让人尽管去查便是。既然说了相信他,你又何必非要让樊尔入咸阳牢狱。”

话说到这份上,嬴政明白想让琉璃妥协很难,他转头看向殿门口的卫戍军,吩咐:“退后三十丈。”

“诺!”

十名卫戍军声音洪亮,同时转身,步伐整齐走向三十丈之外。

虽然远处卫戍军已然听不到殿内谈话声,嬴政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这并不是我本意,可我不得不这么做。阳泉君是王祖母的人,他敢在大殿上那般趾高气昂把矛头指向樊尔,定然是王祖母授意。至于王祖母为何授意,想是芈檀的心思被她知道了,她之所以这么做,大概还存着让芈檀做王后的想法。”

琉璃愕然,原来芈檀心仪樊尔之事早已不是秘密。当初对方被她挑破心思后,她以为人族女子脸皮薄,会很快放弃,不会如星知那般。没想到那芈檀还是露出破绽,被华阳王太后瞧出了端倪。

“你又是如何知晓芈檀喜欢樊尔的?”

嬴政先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缄默不言的樊尔,才苦涩一笑:“我又不是傻子,几年来,芈檀来找我的次数寥寥可数,而每次都有樊尔在场,她那般控制不住偷看,我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

“你不生气?”琉璃问。

“我又不喜欢她,作何生气。”

嬴政眼眸划过一丝异样,很快恢复如常。

樊尔唇角浮动,终于开了口:“我可以配合你入牢狱… … 我想知道,你们准备如何处置成蟜。”

传授剑术这些年,若说对那个孩子一点感情没有是假的。初来陆地,他总是提醒琉璃万不可对人族产生不必要的感情,可当他与成蟜接触过多后,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怜悯之情。那个孩子年幼丧母,后来夏太后薨逝后,便更加无依无靠。他能感觉到那孩子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临别前少年眼中的希冀与不舍,还犹在眼前,只是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却发生了这种不可逆的变故。

嬴政看清樊尔眼底的担忧之色,十分诧异,他以为他除了琉璃,不会担心任何人。

犹疑片刻,年轻君王无奈叹气:“我想尽力保全他的性命,只是… … 就怕他在战场上拼死反抗。”

主仆俩无声对望一眼,就算他们没有亲身经历人族战场,也明白叛军反抗的下场。

想到成蟜对自己隐忍的依赖,樊尔纠结许久,喉结滚动,咽了一下口水,“我… … 不如我随大军过去,劝说他投降。”

琉璃坚决反对:“不可,现在诸多臣子因为阳泉君的挑唆,均对你有敌意。若是劝说不成,恐怕芈姓势力更加不会放过你。”

樊尔明白她的担心,芈姓势力背后是楚国贵族,若华阳王太后有心置他于死地,到时纵使他成功逃脱,也会被不停追杀。历练还有三十五年才结束,这种时候逃回无边城,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