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主,请自重。”
“… … … ”
星知脸上笑容僵住,不满撅起嘴巴,低声嘟囔:“三个月不见,你态度还是没变。”
被纠缠的这几年,樊尔一直是能躲则躲,有时躲不过,也会明确态度,严肃拒绝。可,他的拒绝除了能惹怒子霄,起不到任何作用。
面无表情后退几步,他没有接话茬,而是问:“为何在宫门外逗留不进去?”
听到这声问询,星知刚消散的火气又再次升腾而起,她回头瞪视几个卫戍军须臾,瘪瘪嘴摆出一副委屈模样,一双水目回到樊尔身上,扯起袖子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当时走得急,不慎把出入宫门的令牌忘在了宫里,他们不让我与子霄进去,说是只认牌子不认人,我解释了不下十遍,这些人始终不愿放行… … ”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叉腰,佯装出的娇滴滴瞬间荡然无存。
樊尔默然无声盯着她的双臂,没有出声挑破。
子霄实在看不下去,以拳抵唇大声轻咳,以做提醒。
“你不要打断我!”
星知眉头颦蹙,不悦转头,在眼神交汇的刹那,她立时噤声,低头看向自己的凶悍模样。尴尬片晌,再抬起头时,已然恢复嬉皮笑脸。
“我是因为太生气,才会这般激动,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 ”
说到后面,逐渐没了底气,她只能装傻充愣,用讪笑掩饰。
樊尔并不在意这些,绕过主仆俩,走向宫门口。几步之后驻足侧头,语气毫无波澜:“为何还不跟上?”
反应过来他是要带自己进宫,星知倏然展颜,小跑上去,紧紧跟在樊尔身侧。
几年来,樊尔隔三差五便会出宫,卫戍军对他十分熟悉,是以并未阻拦,便放了行。但依旧伸出长戟隔挡在主仆俩面前,态度十分坚决。
星知面上诧异和不满交织,是谁义正言辞说没有令牌不可入宫的!又是谁说就算吕相来了也要出示牌子的!怎么到了樊尔这里,什么都没查看就让他过去!这些卫戍军还真是双标!
听到兵器碰撞声,樊尔回转身,隔着重重长戟睃望星知一眼,缓步走到卫戍军将领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卫戍军将领面色为难,思忖半晌,才勉强点头,挥手是以众将士放行。
进入宫门,星知好奇追问:“樊尔,你与那将领说了什么?”
“没什么!”
樊尔显然不想多说,步子加快,与主仆俩拉开距离。行至无人甬道,捻诀消失。
星知情急之下想要追上去,却被子霄拉住手臂。
“子霄,你逾距了。”
“少主难道不逾矩吗?”子霄头一回这么大胆固执,“三百多年了,他哪怕有一点点动心,都不可能是这幅态度,少主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五长老那套女追男隔层纱的理论,不一定是正确的,一个男子若真的心里没有你,就算你纠缠上数百年数千年,都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你那般聪慧,难道就看不出来他心里另有他人。”
星知自然看得出来樊尔心里有谁,她又不是傻子,纵使再大大咧咧,也能察觉出来,她只是不想放弃而已。历代鲛族继承者与亲侍之间都不可以有感情纠葛,琉璃和樊尔也不会例外,她愿意一直等下去。
只是这一刻,内心期许被子霄说破,心里难掩酸楚让她很窒息。
眼泪不受控制涌出眼眶,她蹲下将脸埋在膝头,双肩轻颤。
子霄僵愣片刻,单膝跪地,愧疚轻拍她的后背,动作生疏且别扭。
那轻柔的安抚终于令星知哽咽出声,怕露出窘态,她将脸埋得更加深。
空旷宽阔的无人甬道上,主仆俩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不知过去多久,隐忍的啜泣声终于止住。
星知吸吸鼻子,抬起头,捻诀隐去双眼上的红肿,语气依旧倔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除非樊尔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