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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薄情手则 柯小聂 32472 字 2个月前

再未近身检验过尸首。他看着阿韶代劳,口中也说谢冰柔不必勉强,心里却盼谢冰柔一生一世皆是如此。

一个女娘失了心气,从此以后,那也只能依顺自己了。

就像姜离不再弹琴,谢冰柔也不再验尸,他也以为谢冰柔已经走不出姜家,会留在这儿陪着自己一生一世。他还告诉谢冰柔许多事,说那个当初代她引开追兵的沈家娘子如今已养出名声,谢家上下已将她视若己出。

这言下之意,已有另一个女娘代替谢冰柔,谢冰柔再也不必回去了。

可后来谢氏来了个仆妇,姜老夫人不知为何又松了口,谢冰柔自己也点了头,自己囊中之物竟也要离开姜家了。

阿韶一向觉得姜三郎温文尔雅,观感颇好,可那日谢冰柔离开时姜藻表现,却也令阿韶十分心惊。

这些都埋在姜藻心里很久了,他要装模做样,做了些得意快活的事情,也是不能说一说。

日子一久,自然憋得慌。

而今他倒是十分畅快,将自己昔日之事都说出来,在谢冰柔跟前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如何送秦羽冲之死。

于是谢冰柔那欢快的初恋就被葬送,更在少女心口刻了一道伤疤。

那是姜藻给谢冰柔留下的第一道伤。

他眼珠不眨的看着谢冰柔,谢冰柔这么怔怔听着,他看着谢冰柔脸上表情也发生了细碎的变化。

这女娘也没那么镇定自若了,眼睛里也好似浸出了一点泪水。她眼角已是有些发红,泪意染上了谢冰柔发红的眼眶。

撕破了谢冰柔假惺惺温柔镇定面皮,他忽而极之欢欣。

无论谢冰柔装模做样走多远,终究是要回到自己身边,让自己将他撕碎了。

谢冰柔蓦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任由泪水滑过了脸颊,轻轻对着姜藻说道:“离开了川中之地,后来我便去了京城,也认识了一个很好少年郎。然后,我也便喜欢上了他。姜三郎,你知晓章爵吗?”

她没跟姜藻提过章爵,哪怕京中将她那些个八卦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可别人以为她是因为太子负了卫玄。

那实在是个很奇妙的误会,可也是个很值得说的理由。

章爵这个名字并不显眼。

姜藻一瞬间神色升起了几分古怪,他也留意到谢冰柔正打量着自己。

他望着谢冰柔,谢冰柔也正望着他。

女娘脸上沾染了泪水,不介意示弱,却也眼睛不眨的望着自己。

哪怕谢冰柔真的红了眼眶,可似也并非真正的示弱。

谢冰柔不介意展露自己伤心,却并不代表她认输了。

就算到了这个光景,谢冰柔也是不依不饶。

姜藻当然知晓很多很多,知晓谢冰柔是如何的深爱,甚至误会卫玄,给了卫玄一刀。知晓她为了章爵这个名字,抛却了荣华富贵不要,却来到了这川中之地。章爵这个名字于眼前少女而言,说是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他面颊泛起了一缕白色,心中嫉意浓浓。

可就算到了这般光景,触及那最隐秘的秘密,姜藻似也难以启齿。

谢冰柔任由泪水滑过了自己的下颚,被泪水洗过双眼却是十分清润而沉定。她是镇定的,此刻居然伸出手,握住了姜藻手腕。

然后她拂开了姜藻衣袖,露出了姜藻手臂之上的刺创。

那时姜萱拿出剪刀,剪了谢冰柔的新衣,却又被姜藻生生扼死。

濒死之际,她便用剪刀伤了姜藻手臂。

她缓缓说道:“你杀了阿萱,被她剪子伤了,故而泄愤似的夺了剪子刺回去。不过这样一来,反倒留下证据。你手臂上的刺创跟阿萱身上是一样的,姜三郎,你这样可不大聪明。”

然后她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姜藻微微一愕,又有些不明白。

谢冰柔言下意有所指,但仿佛也不知晓是什么意思。

谢冰柔则解释说道:“从前我若要验尸,你必然会帮衬一二。可那日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