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咬死了谢令华一定有罪,腊梅总是觉得怪怪的。
之前腊梅跟谢冰柔住在外边,也觉得这位姜郎君温文尔雅,实在好得很。可回到了姜家,腊梅也觉得有点儿微妙的不一样了。
姜藻太多也没有变,可就是有了些极微妙的不同,令腊梅心下生出了古怪。
腊梅摇摇头,又觉得是自己这个婢子想太多了。
姜藻犹自在安慰谢冰柔:“谢氏一向也通情达理,也爱惜于你。如今姜家大兄出事,必不至于记恨于你,必然会知晓这其中另有缘由,和你没什么关系。”
可是山高路远,谁知晓谢家人是怎样想的。
姜萱会觉得谢冰柔连累了谢令华,那么谢氏难道不会这样想?
更何况哪怕谢氏不那么想,也人在京城,这么山高路远,什么都是鞭长莫及,不那么容易顾得上。
这近处的救星也只有一个,就是眼前姜藻。
他既温柔,又体贴,是一块绝好的救命木板。
谢冰柔瞧着他,口中说道:“若非姜三郎照顾,我还不知晓会如何。”
第152章 152
姜府之中, 姜萱门前受辱,双颊亦生出了几分恼意。
如今入了冬,荷花池里花叶都凋零了,看着一片枯败之景。昨个儿才下了雪, 池水也还未曾结冰。
姜萱蓦然摘下手腕上那串珊瑚珠串, 咚的扔在荷花池里。
那红珊瑚十分难得, 又是姜藻所赠,本该是十分要紧珍贵之物。可姜萱如此, 倒显得她心中恼恨,所以也顾不得了。
从小到大, 姜藻眼里便只有一个谢冰柔。哪怕是自己兄长, 眼里却总不会顾惜家中妹妹。
她知晓姜藻为何会如此, 因为姜家几个女娘心思重,又爱争,自然不像谢冰柔那样干干净净, 是一朵一点污秽都不沾的白莲花。
念及于此,姜萱心里恨极了这一切。
可这时姜姚嗓音却在她身后响起:“阿萱,你今日实在是太过于鲁莽,说话也不甚礼貌,在贵客跟前更失了礼数。”
姜萱蓦然侧过头去, 面颊尽数是忿色:“长姐何必装模做样, 我说话固然不好听,可也是全无掩饰, 真心实意。绝不似你们这般, 是那样的遮遮掩掩。难道你们心中, 便没有这般揣测,觉得卫侯会加以记恨?”
姜姚淡淡说道:“谁想不到呢?可谁也都看得出, 卫侯并未想着让谢娘子死。以他滔天权势,若真记恨谢娘子使他受辱,那使得区区一个谢娘子消失,又有什么难事?但现在谢娘子还安然无恙活着。”
“四妹妹,你素来风流,难道就不明白男女之间的痴恋纠缠,恨海情天?哪怕是当真因谢娘子处置了谢令华,卫侯却未必舍得谢娘子本人受辱。咱们敬她三分,总不会有错。所以你便是如此短视,行事也糊涂。这姐妹情深做出来又有多难?”
姜萱蓦然尖声:“要做姐妹情深自然是很难。阿姊莫非忘了,当初我与陈家定亲,可你却来抓奸,使我与董郎私情之事扯出来,闹得满城风雨。你使得我身败名裂,又被退了亲,又让祖母失望。”
“然后你才得了掌事之权,才有如此风光。你为了得到这些,心狠手辣,什么样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聪明得紧,如今倒来说什么姐妹情深。”
姜姚蓦然淡淡一笑,她也没否认。
她眼底浮起了一缕锐光:“阿萱,你何必在翻扯这些旧事?如今你名声已坏,养在家中,平时也要我这个管事的阿姊一一照拂。日后天长日久,你要依仗我的时候可多了去了。既如此,又何必要与我置气?”
姜萱那般指责,也不算冤了她姜姚。当初姜姚偶然得了消息,便安排将姜萱私通之事扯出来。
姜家就是一潭浊水,几个女娘在里面撕扯,什么样的心机手腕都一股脑使上来。那个女娘手里都未必干净,都使了些算计人勾当。
姜姚蓦然想,谢冰柔自是与她们格格不入了,不屑于这些脏事——
姜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