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折去了在外箭羽,只留短短一截,肩头却是陷入了卫玄皮肉之中。
谢冰柔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需剖开皮肉,将这枚箭头这样挖出来。”
卫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你能不能替我做?”
谢冰柔略一犹豫,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剖过尸首若干,是知晓怎样避开重要血管,取出箭头,乃至于缝合伤口,甚至比寻常大夫更有经验。
这样答应时,谢冰柔一颗心也砰砰跳了两下,竟有几分紧张。
她微微抿了一下唇瓣,竟似有几分口干舌燥。
当然这时,谢冰柔也窥见了卫玄手臂上刺青。上次她从卫玄湿衣透出来时略见到过,却是若隐若现,并不十分分明。
而今谢冰柔倒是看得十分通透了,那是一只殷红玄鸟,如此纹于卫玄手臂之上,似要振翅高飞,甚是艳丽夺目。
她想到卫玄赠自己的那枚玉佩,上面似乎也是这样的图案。
谢冰柔是个十分计较细节的女娘,又很有探索欲以及求知欲,后来她查过典籍,知晓那是楚地图腾。
如此艳色刺青,衬着卫玄那张因失血而更显苍白面颊,倒颇显几分妖异。
谢冰柔忽而察觉卫玄是个极美丽的人。
此处再无别人,谢冰柔也定下信赖,替卫玄疗伤。
挖肉取箭十分痛苦,仓猝间又没有合适的药,卫玄便用酒冲了一剂麻拂散饮下。那药能使人放松,减轻痛楚,副作用便是有轻微的致幻作用,服下之人反应不一,说不定是会胡言乱语。
好在卫玄饮下后倒也没有胡言乱语,对方只是眸色略深,平日里如沉水的眸子似微微放空,面颊也生出了赤红。
卫玄这么安静,谢冰柔倒是满意。
她从木箱子里取出了刀具,谢冰柔平日里用之剖尸,如今倒用来替人治伤。
动刀之前,谢冰柔当然要消毒,防止伤口感染。她用火烤之后,再反复用高浓度的烈酒擦拭。
她做这些事时,卫玄正怔怔看着她。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卫玄恍惚间又想起那个梦。卫玄很少做梦,偶尔入梦,总归是一些不好的梦境,无非是一些杀伐之事。要说有什么温柔的好梦,也许只有这么一个。
梦里的谢冰柔温柔而缠绵,一直纠缠自己不放,那个吻也甜极了。
这样的梦如今好似和现实已经分不开。
因为眼前的女娘已经这么凑过来,将些烈酒撒在卫玄伤口处,先行清洗伤口。
烈酒触及伤口,自然是甚为疼痛,可如今这样的疼痛似也微微有些模糊。
卫玄恍惚的眼神里也不免透出了几缕异光。他一向是个进取心极强的人,为人既自负,又张扬。想要做到什么事,那么必定是会搅尽心思,使得自己得偿所愿。
只要是他想要得到东西,他总是会想法设法使其成功的。
而现在他渐渐明白,自己心里渴求的一件东西是什么。
除开能紧紧握于掌中权势,分明也还有些别的。
而且他觉得谢冰柔离自己并不远。
当卫玄这样想时,谢冰柔手中之刃已经划破了卫玄的皮肉,血水顺着他伤口滑落身躯。
少女面颊离卫玄很近,卫玄也将谢冰柔面上神色瞧得清清楚楚。
谢冰柔神色很是专注,额头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这样认真的样子也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她没发现卫玄在打量她,手里动作倒是又快又利落。
离得这样近,卫玄也将谢冰柔面上细微的表情都瞧得清清楚楚。对方紧张时候,会忍不住抿紧唇瓣,显得十分专注。谢冰柔嘴唇是淡淡粉色,虽少了些血色,却十分润泽,透出了年轻少女的朝气蓬勃。
卫玄忽而间有些口干舌燥。
少女匆匆将头发扎起来,免得散落得头发碍事,打扮得很是利落。不过纵然如此,谢冰柔犹有几络短发没有束住,犹自从脸颊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