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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钓 季阅 88668 字 1个月前

杜宜安胸膛起伏着,眉间紧锁,似乎很不安。

心理医生:“你似乎闻到了火烧焦东西的味道。”

“你太小了,你不懂。但是你记得住她说的话。”

杜宜安喘息着,额角出了汗,嘴唇苍白。

“她说……”杜宜安声音很低,像是啜泣,“对不起……”

心理医生屏气听着。

紧闭的门窗连外面的微风都阻挡住了,室内静得只剩下杜宜安的急促的呼吸声。

心理医生接着他的话,模仿他的语气:“对不起……”

“对不起,”杜宜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对不起……让你没有,妈妈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杜庭政曾经尝试过复刻那场大火,在搜遍杜宜安全身和住所却一无所获之后。

在一个无人的午后,他点燃了那条送给母亲的围巾。

朱润衣那天过来给他送东西,冲进了烟雾弥漫的卧室。

两分钟后,不见她出来的金石进去找人,迎头便被烟熏火燎的场景吓到了,一头冲了进去。

第二场火烧伤了朱润衣的额头,金石的手臂,还有杜庭政的脖子。

夜深的不知几点了。

杜宜安已经醒来,单薄虚弱地站在旁边,眼角挂着干涸的泪痕。

被催眠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望着管家,惶恐道,“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管家守在一旁,脸上没有笑意,但也不算严厉:“您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的。”

“我为什么会哭?”杜宜安看着他,又环视四周,想要一个答案。

管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便用认错的语气继续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

管家微微笑了一下:“大爷解了禁,从明天开始,您下了课可以出去玩,如果您想去的话。”

杜宜安扶着椅子站起身,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使他肌肉彻底放松,缓了缓才迈开步。

管家站着没动,提醒道:“大爷说,明天开始解禁。”

杜宜安脚下一停,继续朝门边走去。

“您最好不要现在去。”管家在他身后道。

杜宜安再次停住身形。

“他在忙吗?”他半晌问。

“在谈事情。”管家回答。

“什么事情,”杜宜安问,“工作,还是……关于我的事情。”

管家摇了摇头。

杜宜安深吸一口气。

窗外夜色朦胧,树影婆娑。他的卧室在三楼最西边,向阳,西侧也开了窗,往外能望到很好的风景。

他望了外面灰暗的夜色片刻。

管家依旧垂着视线。

“您要听话呀。”他劝道。

杜宜安头脑凉了凉。

“您刚来到杜家的时候三岁。”

管家缓缓道:“三岁,衣服都穿不明白,饭也不会自己吃。现在您成年了,长得高,身体好,十指不沾阳春水。”

杜宜安心里也跟着凉一下,以为他看穿了什么。

管家眼也不抬继续道:“您会弹琴,会下棋,会几个国家的语言……人不可能凭空长成这样的。”

杜宜安滚动干涸的喉咙:“……我知道,谢谢大哥。”

管家轻轻摆头。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郭叔。”杜宜安说得艰难,“我做错了吗?”

管家沉默不语。

“即便你那样说。这些年,我仍旧觉得我过得艰难。”杜宜安闭了闭眼,重复道,“很艰难。”

管家说:“不要做错事。”

杜宜安睁开眼,在卧室的灯光下发呆。

他的房间里有四排书架,窗下有榻榻米,阳台有秋千,门边做了一面玩偶墙。

——是他小时候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