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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钓 季阅 88668 字 1个月前

侧脸被擦到了,立刻红了一片,“拦着,快拦着!”

管家带着人过来,将杜庭政团团拉住。

“我妈呢?”杜庭政挣不脱,手背上青筋暴起,朝着她卧室的方向又问了一遍,“我妈呢!”

他声音短促的已经撕破了。

管家脸上蹭脏了一片,眼里含泪,遥望了那别墅一眼。

杜庭政望着那冲天的火光,竭力嘶吼。

那团火好像蔓延到了他的身上,很烫。

他猛地睁开眼,室内昏暗无光,他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脑海里的大火不停搅着他,烫得他大汗淋漓。

倏的,身上一动,他垂目看去。

一只手,微凉,白皙,动作柔和,轻轻拍着他。

那手骨节与骨节之间连贯性十分顺畅有章法,皮肤紧致细腻,一看就从没有干过糙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他顺着那手一路看过去,直到看到蒋屹的脸。

他侧躺着,一半侧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笔挺的鼻梁挨在柔软的布料上,闭着眼,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还在睡着。

十几年前,一个女人领着一个三岁的男孩走进杜家大门。

那男孩是父亲的私生子,已经起好了名字,叫杜宜安。

这对母子被安排进老宅,跟女主人共处一室。

杜庭政当时在国外上学,直到寒假回国,才听说了这件事。

他们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在他回家的当天,母亲用一把火把老宅付之一炬,里面有父亲,有那个登堂入室的情妇,还有她自己。

杜宜安当时由管家带去游乐场玩,没在家。

冲天的业火和飘下来的雪,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

杜庭政看向屋顶,良久长长呼出一口气。

大概这起伏有着不同以往的明显,蒋屹动了动,又轻轻拍了他两下。

安抚意味浓重。

杜庭政视线重新锁定回他的脸上。

蒋屹根本没有醒。

他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把侧脸在枕头上埋得更深了一些。

这睡姿应当更舒适,他的呼吸声由细微不闻变得明显了些,手上轻轻拍着杜庭政。

他体温降了一些,但还是偏高,大约还在低烧。

杜庭政混沌半晌,闭了闭眼。

在那场大火中当场丧生的只有母亲和情妇,父亲因为在浴室,靠着悬窗,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他被抢救出来时已经不成人形,病危通知单接连下来,杜庭政坐在蓝色的排椅上,麻木的签字。

直到抢救失败。

在最后时刻,那个浑身血肉模糊的男人靠着几针肾上腺素,将扳指交到他手里。

杜庭政行尸走肉般跟着走流程,当着叔伯的面,要他背家规,他便背家规。

要他将血滴在扳指上,他便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扳指上。

要他发誓善待杜家叔伯子侄,他便发誓善待杜家叔伯子侄。

要他看着杜宜安长大成人,他咬紧牙关不吭声。

大火烧没了他的母亲,也烧毁了他仅剩的怜悯之心。

直到父亲告诉他,母亲留了一封遗书,在杜宜安身上。

好看

蒋屹尚在睡梦中, 管家轻轻敲响了门。

室内没有回应,也没有声音, 管家让造型师搭了一套今天蒋屹要穿的衣服,拿进去杜庭政的卧室。

他推开门进去,室内窗帘紧闭,空气昏昏沉沉,杜庭政靠在床头盯着一处出神。

管家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他这个时间会醒。

“大爷, 我……”

杜庭政抬手打断他,闭了闭眼:“放下吧。”

管家连忙把衣服拿去浴室外,轻手轻脚地朝外走。

“杜宜安醒了没有?”杜庭政叫住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