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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再能跑路又有什么用?

他在廊下长吁短叹,理拉赛还在跟赎罪试炼似的满地捡符文。反正他不会累,更不会饿,见大家伙儿全缩在神殿里不敢出来,闲着也是闲着,阎知秀便提起金水壶,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花圃里浇花。

不知过去多久,主神的脚步完全远离了第八层,此地的仆役才敢探头探脑,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只是这一次,阎知秀可再也当不成透明人了——至高天的一棵树,一株花儿都有可能栖息着行踪隐秘的精灵,在阎知秀不知道的时候,他堪称胆大包天的言行,已经传遍了至高天的外围圈层。

流言不胫而走,一个最弱小的人类,竟敢帮忙捡起符文,捡完了还敢拿起主神的手,拿完了还跟主神说了几句话。而且,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怎么没有死无葬身之地?

转眼间,阎知秀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风云人物,围绕着他的荒谬猜测,夸张言论简直数不胜数。负责当前花圃的几名庭院祭司立刻把他叫到典籍室,严苛地轮番审问了一通。

全是小场面,阎知秀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地应对了祭司们的盘问。

这些天来,他混迹在园丁和花匠中间,早就摸透了这些人的晋升路途,再加上一点煽情的叙述:他编纂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对主神们有多么崇敬憧憬,他是如何走到今天,又如何对这份荣耀的差事感激涕零……

说到深情的地方,掉两滴眼泪也是可以的,但眼泪是眼泪,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陈述也不能中断。

就这样,阎知秀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至高天的黑户身份。庭院祭司们心满意足地蘸好墨水,用箴言的笔尖,在空白的羊皮卷上记下了他的职务,随即记录在册。

并且,鉴于阎知秀前几晚的壮举,包括“帮助主神拾取神圣符文”的功劳,他的升级速度同样惊人。很快,他就可以跟随领路人的指引,前往至高天第七层,神殿的外围花园入职了。

前路漫漫啊……

阎知秀把手搭在额头上,眉毛耸动,做了个忧愁的表情。

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走进万神殿,和德斯帝诺见一面呢?

他的问题没有答案。正式入职之后,阎知秀这样的初级新人会被统一称之为“侍祭”,负责在第七层的巨大花国里清扫落叶,扶植草木。

然而,作为一名万众瞩目的新人,阎知秀的职场生涯无疑是坎坷的。

经由风言风语的催化及搅和,有一半的侍祭都认为他是“不自量力的小人,恬不知耻,拼命朝主神身边凑的投机者,应该被扔到湖里淹死”,而另一半的人则对此持有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阎知秀不该被淹死。

他应该被头顶落下来的闪电劈死。

阎知秀委实有点哭笑不得,他无意跟这些嫉妒的小侍祭作对,也不太愿意去回敬那些纤细脆弱的精灵——这些小胳膊小腿儿的,他真怕自己稍不小心,就把对面的骨头打折了。

他每日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带着白银的花帚,将那些高大花木的落叶清理到湖边,再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快要枯萎的花朵。湖边常有湖神和花神的宴饮,祂们不会乐意看见那些不美丽,不繁茂的春景。

活儿这么轻松,就算同事使出吃奶的力气搞职场霸凌,又能霸凌到哪里去?

阎知秀心不在焉地摘下一朵花瓣有瑕的玫瑰,随着水波,推向碧绿的湖面中央。

在他身后,几名侍祭正在隐秘地交头接耳。

“就是今天晚上了吧?”其中一个无缘无故地问道。

“是的,星星都连成一线了,就是今天晚上,祂会过来。”

“那我们现在就得离开了……主神喜欢安静的地方。”

“那……他呢?”

问题一出,风中安静了片刻。

“不管他!”小团体里突兀地传出一个声音,“他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家伙,就把他留在这儿,让他迎接愤怒的雷霆!”

一锤定音,侍祭们身后,阎知秀依旧专心致志地在玫瑰丛里挑拣。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