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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杀孽越来越重,天道会杀了他的。”

黑衣人站起身,身形高大挺拔,弯唇轻笑。

“不如你随我去个地方,看你自己能不能想出来办法?”

桑黛的手腕连带着衣袖被他攥住,是彻骨的冰冷。

虚空出现裂缝,他拽着她踏进了裂缝之中,一晃眼便是另一个地方。

全是血,桑黛只看得到浓重的血水。

遍地尸骸,残肢断臂,业火燃了满山遍野,野狗啃食血肉。

稚童坐在地上嚎哭,老妇抱着死去的孩子哭泣,天幕昏暗,血水铺染了整片大地。

一人自远处走来。

宽敞的黑袍拖曳在身后,金色的纹路铺上了衣摆,银发松松半挽,面容俊美张扬,他负手从远处走来。

血水染上了他的黑袍,金线上挂上了肮脏的血,一向洁癖的人却毫不在意。

他垂首冷睨远处坐在地面哭泣的少年,那少年年纪不大,瞧着十三四岁,抱着个女修痛哭,似乎是他的母亲。

远处一只妖兽朝那少年奔腾而去。

桑黛下意识拔剑:“躲开!”

即使死了,她护佑仙界子民的心却还是存着。

她这里太远了,可那少年离宿玄那般近。

他只是垂首看着,眼里无波无澜,没有一丝感情。

桑黛的剑光恍若无物般穿过那只妖兽,她嘶吼出声:“宿玄,宿玄拦住那只妖兽!”

宿玄听不到她的声音,任由她惊恐喊他。

他就站在那里,漠然看那只妖兽将那少年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

“宿玄!!”

桑黛提着剑站在他的对面。

宿玄看不见她,脸上溅上了血水,他抬起骨节如玉的手轻轻揩去,神态依旧是平和的,仿佛看到人修死去对他来说是件极其愉悦的事情。

宿玄忽然抬眸,桑黛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琉璃眼底全是冷漠,看不出来一丝温情。

他没有在看桑黛,他看不见她,他只是透过她在看……

远处摞起的尸骸,绝望哭泣的人修,妖兵与人修们厮打的血腥场面。

妖王弯了弯唇角,身后走来一人。

红衣妖修问:“定北城拿下了,俘虏——”

“杀了。”

孔雀默了一瞬,道:“好。”

定北城,是剑宗管辖的一方城池。

两军交战不杀俘虏是四界的规矩,可宿玄打下一座城便杀一城的修士。

她看着宿玄和柳离雪远去的身影。

她觉得陌生,也觉得恐怖,更觉得冷。

“你现在可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你睡了太久了,上一次清醒之时宿玄还不是这般疯魔,可现在他就是这样,剑宗底下掌管了一百多个大小城池,门派无数,几乎都被杀完了。”

黑衣青年来到她身边,与她一起望向离开的宿玄。

“唔,你或许不知道吧,宿玄迈入渡劫之后心魔反而越严重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人性了,你看看仙界这幅样子,被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你以为宿玄现在还是个修士?”

黑衣青年指了指宿玄的背影,“桑大小姐看看,他身上那股血红的灵力波动,你看得到的,你说那是什么?”

那是邪祟的气息。

心魔让他修成了邪祟。

耳畔传来阴冷的声音,他问:“桑大小姐,他的四苦已经吞噬了他,最多一年,他会彻底泯灭人性,成为被四苦驱使的邪祟。”

“你说,一个渡劫境的邪祟发疯,会死多少人?”

会死成千上万的人,四界会引他遭受一场灭顶灾祸。

四界会围杀他,不是他死,就是四界亡。

桑黛抖着手捂住眼睛:“不……他怎么可以……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桑大小姐,你再跟我去个地方。”

他拉着她,眼前的场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