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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咳嗽着,随着咳嗽,一朵朵血花坠落在地。

沈烽吓得急忙给他输送灵力。

这么一探,将他的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

“你……你的心境……”

他的心境,竟然大跌。

沈辞玉站不住,单膝跪地,不断咳嗽着。

他握不住剑,长剑落在雨水之中,被泥泞裹挟。

沈烽也在发抖。

那整洁清冷的青年双目无神,呢喃道:“父亲,我执剑是为了什么呢?”

他茫然抬头,眼底通红,哑着声音问:“我连她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在心里妄想,或许她会回来,她当真舍得剑宗那些弟子吗,她明明最保护他们。”

“她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的竟然是真的,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我护不住她,我也当真护不住。”

“我做错了太多,可所有人都要我清白活着。”

桑闻洲告诉他,执剑为了护仙界平安。

剑宗告诉他,他是天级灵根觉醒者,他是九州未来仙盟之主,他必须一心向道。

告诉他向善的人,实际上背地做了无尽肮脏丑恶的事情,而他身为剑宗的首席弟子,从未怀疑过他们。

“每年的弟子大选,许多弟子都是由我带进剑宗的,是我允许他们进来的。”

沈辞玉落了泪,问:“父亲,你说,是否我将他们送进了死地?”

沈烽捂住眼睛,不敢看他。

沈辞玉记性好,能记得许多弟子的名字,仙盟调查的结果中,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弟子都是曾经沈辞玉招进剑宗的。

他根据弟子们的表现将他们分给各个长老的门下。

将他们带进来,却未保护好。

沈烽哽咽:“辞玉……与你无关啊……”

明明错不在他,可阴差阳错,最终还是和沈辞玉扯上了关系。

他看到那宣纸上整整几页的名字时,吐血昏迷了半月有余。

醒来后,心境大跌。

化神满境修士,如今怕是只有化神初期的境界。

沈辞玉与桑黛太像了,他们一样的心软,又一样太看重责任。

但沈辞玉又与桑黛不一样,桑黛不会自怨,知晓自己无意保护了一群邪祟,也只会引了天雷毫不犹豫替枉死的弟子们平不公,然后接着走自己的路,一条坚定又坎坷的路,从来不会停下。

因为她知道,自己无错,她只有握紧手中的剑才能避免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沈辞玉不一样,他恨自己,拿不稳剑,也走不了仙途,他觉得所有的错都在他,跌倒就难以站起来了。

沈家和桑闻洲太过爱护他,沈辞玉见过的惨案太少,这辈子几乎顺风顺水,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

他剧烈咳嗽,一滴滴鲜血喷溅而出,又被雨水冲刷。

雨中的手修长,骨节用力至泛白,他抖着手去拿那柄剑,却怎么都握不住它。

一次次拿起,又一次次落下。

最终沈烽看不下去,弯腰替他捡起自己的本命剑,将剑递给他。

沈辞玉握住自己的剑,只觉得浑身都冷。

“父亲……我想见见她……”

“我得见见她。”

***

桑黛回到房中的时候,宿玄已经沐浴完往床上躺了。

他侧躺着支着下颌,黑色的内衫松垮系着,眉眼俊美,看向她的眼神还带了挑逗,唇角含笑,俨然一副男狐狸精的模样。

“夫人,你回来了?”

桑黛想堵住他那张只会叭叭的嘴。

她面无表情走过去,单手放在宿玄的头顶上,小狐狸下意识将耳朵露出来,可桑黛并未揉捏。

她催出灵力,将狐狸精半湿的发烘干。

“为什么不烘头发?”

宿玄摇头:“本尊伴业火生,又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