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不满与卫氏婚事,和爹反目,新婚夜擅自逃离上京,回到北境后,都一直和爹闹着别扭,不肯主动服软,当面遇上,也装作没看见,不肯和爹说半句话,以至于后来谢氏阖族蒙冤,父子阴阳相隔,便是说再多话,爹也永不可能再听见,心中只有无尽悔恨。
如今重活一世,岂会再如上一世一般意气用事。
“长高不少。”
看着壮实不少的儿子,谢兰峰亦感慨万千,用力拍了拍谢琅肩膀,道了声:“起来吧。”
父子二人坐定后,谢琅问了最关心的问题:“爹是如何瞒过卫氏耳目悄悄抵达上京的?”
谢兰峰喝了口热茶,道:“你爹在沙场上征战了一辈子,就算再无能,也不至于被几个杀手逼到绝境。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为父根本没进平城。”
谢琅意外:“没进平城?”
谢兰峰点头。
“前面探路的斥候发现不对后,为父便绕道而行了,真正进平城的,是游方带的三十散骑。他们一进平城,便遭遇截杀,被逼入山林后,直接杀了马,跳崖逃生,眼下都平安无事。”
游方,是谢兰峰麾下副将。
“为了安全起见,我让人将一切传信之物都收了起来,切断与外界联系,隐蔽行踪,好在你沉得住气,没有乱了方寸。”
谢琅抚膝:“刚开始听闻消息,孩儿的确以为爹真的遭了不测,后来听赵元说那片林子里发现了烧焦的马骸骨,才起了疑心。北郡的战马,都是烈性子,就算是带着主人一起跳崖也不可能原地等着被火烧死,孩儿便猜到,是爹为了迷惑那些杀手才想出的招数。”
谢兰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