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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

刚被镇民说是没用的外人,现在有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被这种连睡觉都要担心人不舒服的好人杀死,柳闲心生郁结,从芥子袋拿出一个还没用过的枕头,摇摇头递给他:“唉。”

接过枕头时,谢玉折对他抿唇一笑,应是在表达感谢,恶得柳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发完善心了没,能走了吗?”

“都好了。”谢玉折刚醒,又亲眼目睹了这种诡异画面,差点都忘了自己刚被绑架了。

柳闲又试图去问其他的镇民,可结果无一不和宋明香一样。不提青衣河时人还是人,一旦提到就变成了抽了魂的鬼偶,动作见好像灵魂在奋力地挣脱控制要脱壳而出,明显是被人控制了。

他们只好无功而返,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奔波过后难免疲惫,便要回到客栈。

路过一处年岁已久的布告栏,上面钉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柳闲驻足细看许久,找到半张旧得发黄的破纸,上面的字依稀可见,写的是“药宗宗主重金悬赏,不可错过!”,其下落款的“周在颐”三字被撕去了一半,这个人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他半蹲下来,取下头上冷艳的红梅,用力插进松散的雪里,对空气说:“药疯子,别人墓前种松柏,我现在没那么好的条件,送你一枝梅花,或许来年就长成树了。”

正当他在给梅枝调一个好看的角度,余光看到谢玉折抱剑而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柳闲笑着把枝旁雪拍紧,让它稳稳地插在原地,不至于被风吹歪,问:“你有什么高见?”

谢玉折指了指他头上的木板:“此处不宜种树,要是长起来,会遮挡告示的内容。”

他是真觉得这玩意儿能长多高,还是说刚被他打了心情不好所以故意刺他?

“你说的很有道理。”柳闲也指了指镇门口匾额上他亲自写的“祈平镇”三个大字:“可这镇子在四方独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下修界都管不着。”

更何况是你。

他话里带刺,谢玉折没恼,反问:“你曾来过这里?”

“神仙想进哪儿就进哪儿。”

谢玉折果然是个偏听偏信书本知识的死板之辈,他看了眼柳闲瘪瘪的钱袋,有理有据道:“可书上说,上仙有变出金银的能力,你不必假装是他。”

这人总是找假证据否认真相,就好像承认了“柳闲就是柳兰亭”这个事实就他会死了似的,柳闲懒得理他,进了客栈。

临进房前他懒散道:“睡了,晚安。”

可谢玉折不自然地念道:“柳闲。”

他收起刚要跨过门槛的左脚,回头问:“怎么了?”

谢玉折小声说:“没事……只是今天遇到的那些人太过恐怖,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之前杀义父都杀得那么果断,现在心理素质又降低了?柳闲才不信。

他狐疑地看过去,只见谢玉折乖顺地敛下眉,长翘的睫毛颤动扑闪,看着还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这人在边疆待了真么多年,怎么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明明在别人口中是什么杀伐果断、铁骨铮铮的小将军,怎么老喜欢在我面前装可怜?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吃这一套,甚至想抬起手摸摸可怜小孩的头,但最终还是没行动,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他嘴角卷起半边春风笑,一只脚跨入屋内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好好睡觉。”

谢玉折的眉眼更落寞了。但他知道,柳闲弄昏他只是想阻止他回京,所以他并不怪他。

不过,每个人都有必须做的事情,柳闲有,他也一样。

“还有,”他叫住柳闲,“你太瘦了,以后多吃一点吧。”

柳闲没有回答他,身影单薄得像一柄长剑,闻言竟突然重心不稳,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在门槛上。

见他匆匆合上门后,谢玉折轻声道:“晚安。”

他没有开口说分别,因为这是总会发生的事情。

可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