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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着,打包送到谢府门口, 之后的事情全都顺理成章。

谢玉折非自己回京,他拦不住, 好在还有追踪符,他只愿在他们见面前,谢玉折能不死在别人手里。

据说很多人的祈福都是向上仙祈祷,希望神仙显灵;他这个上仙想要效法,就只能在自己心里大声默念三次:谢玉折别死、谢玉折别死、谢玉折不要死!

他会显灵的。

*

慢悠悠吃完饭后柳闲就离开了客栈。和沿途和遇到的镇民挨个问好,手捏着红光一路向北,四周空气越来越热,最后骤然一黑,眼前的景象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焦黑石块残骸四散,地面干裂,像一块被磨坏的旧牛皮。烟臭刺鼻,似乎还能听到风吹瓦砾的声音和火舌滚动的声响。街头巷尾不生草木,没有生息,房屋被黑烟笼罩,曾经或许熙熙攘攘,如今只是一座灰烬构成的城。

踩着石块走过了不少弯弯绕绕,他终于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一个人。

这人一袭红衣,趴在唯一一张完好的石桌上,桌上摆满了酒壶,正是谢玉折远远看到的那个背影。

那人显然知道他来了,却自顾自品酒,风流极了。柳闲眯着眼轻跃而上,而那人的手上也突然凝起了一股寒光,剑拔弩张,灰烬腾起!

然后那股寒光变成了又一个酒壶!

再然后那人猛喝了一口壶中酒!

“不!是!吧!大哥!”柳闲恨铁不成钢地狂摇着柳二的肩膀,不可置信地扯着嗓子:

“我被关了一百零七年活得想死,你在这喝了一百零七年的酒比神仙还快活?”

柳二被他晃得左摇右摆,还不忘晃晃手中空荡荡的酒壶:“不止。”

“那你还做了什么?”他企图听出一句好话来。

柳二脸颊微红,勾起了一抹缱绻浅笑,在柳闲割断他脖子之前,他道:“不是还放你和那孩子进了无为天吗?”

他抬头时,便露出了一张绝色的脸。

眉长入鬓,眼尾上挑,薄唇洇成一朵桃花,额间一抹朱砂细痕,眼波里荡着春日黑水。

看着柳二用和他相同的那张脸笑得那么恶心,柳闲不禁反思,难道我平时笑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深呼吸了好几次后,他真诚道:“我特别想一剑捅死你。”

柳二又从空气里变出来一个酒罐子,扬手痛饮一口,他道:“请。”

“听绛尘老师念了这么久的经,我现在信佛,不杀生了。”

柳二终于掀起了眼皮子,病恹恹地上下打量他:“你最好是。”

柳闲问:“祈平镇出的那些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庸人而已,我不关心。”

“要是小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

柳二仰起头把脖子横出来,无所谓道:“请。”

“我舍不得你死。”柳闲圈着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弹,把桌上的酒杯弹了下去,白瓷杯子碎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他话说得十分关切:“饮酒伤身。”

柳二手上凝起白光,却无论如何都再变不出酒来,他怒而炸毛:“让你杀我,你又不杀,总是毁了我的宝贝算几个意思?”

“要挟你的意思。”

“我只知道那些,在无为天你都看到了,别的任何你都问不出来,我只能渡你点灵力。”

柳闲笑着说:“你真是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

二人间的温情如观花品酒,柳二道:“非也。要是没有我,你连这点灵力都不会有,有我是你的荣幸。”

“上仙,我对您很了解。祈平镇死了几个人、那些小鱼小虾还在不在,您根本不在乎吧?您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我生气,只是人间太无聊了。”

柳闲没有反驳,只轻声提醒:“柳二,仗势凌人也要有度。”

身上威压骤然减少,柳二贪婪地攫取着氧气,指着断壁角落里的燃烧的红烛和其上一张被烟熏黑了看不清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