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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岁的少年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师——唔!”

谢不尘三步并作两步,火红色的灵流瞬间把人给捆了,手掌也一把盖住了小谢不尘的嘴!

“嘘!”谢不尘警告地点了点缩小版自己的脑袋,“别说话!”

少年挣扎着捶打谢不尘的臂膀,见根本拧不过面前的人,只好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会听话。

谢不尘这才微微放开了桎梏。

他环顾一周,见那小不点狗狗祟祟的转眼珠子,立刻又打了层隔绝灵罩,避免这小不点用神识传音把其他人——尤其是幻境中的鹤予怀叫过来。

谢不尘可没把握能打过幻境里面的明鸿仙尊。

毕竟此幻境与现实几乎一模一样,幻境里的仙尊,自然有着幻境里面最高的修为。

思及此,谢不尘又想起刚才鹤予怀的死状。

他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

谢不尘深深浅浅的呼吸着,手中的问道剑沉重得很。

这里应当是……自己的记忆,附近只有少年的自己,神识外放也没见到有其他人。

少年的自己委屈地坐在灵罩里面。

他看起来就被人精心细致地养得很好,曾经皮包骨头的身躯像抽条的小白杨一样展开了,整个人唇红齿白,也不见胆怯的样子,看着落落大方古灵精怪,很讨人喜欢。

身上穿着的那件玄衣谢不尘也很熟悉,是鹤予怀生辰时送的,也是少年时自己最爱穿的一件。

因为鹤予怀说,穿起来很好看。

少年人总是有些臭美的……更何况,他当时对鹤予怀有不一样的感情……自然会像雀鸟梳理羽毛一样,给自己穿好看的衣服。

谢不尘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他转过头,没过一会儿又看了回来,见少年谢不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连……灵力都一样……”

少年谢不尘的手触碰到灵罩,那火红的灵力不排斥他的触碰,甚至至掌心流入体内。

同根同源。

“我就是你。”

谢不尘本想一剑了结自己,赶紧结束这个幻境。

但看着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少年的脸,他又想,再等一会儿吧,回答完这个问题再动手。

于是他言简意赅道:“我是以后的你。”

少年谢不尘眼神闪了闪,容貌的绝顶相似,完全相同的灵力让他不得不相信。他安静片刻,犹豫了一会儿,指了指谢不尘的脖子:“……那你这里……”

谢不尘抬手摸了摸那道显眼的伤痕,苦笑一声:“自己割的。”

“为什么?”

“因为……”谢不尘道,“师父要我死,我就死了。”

少年谢不尘闻言出离的愤怒了:“怎么会!你骗人!”

“不许你挑拨离间!”

谢不尘不欲解释。

他能够理解那时的自己。

那个时候,鹤予怀是自己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归处,即便全修真界的人和自己说,鹤予怀要杀自己,他也不会信。

鹤予怀给自己起名,给自己取字,给自己定下生辰……他帮自己锻剑,在每年的生辰给自己送生辰礼,夜半哄着自己睡觉,晨起时为自己束发,远行时用木鸟给自己写信,给自己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他对所有人都是冰冷无情的样子,对自己却那样的温柔,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整个上清宗的人都说,明鸿仙尊疼弟子像疼眼珠子。

这要少年的自己,怎么相信十几年以后,这唯一的家人,如师如父的仙尊,会要自己死呢?

他怎么会要自己死,怎么会不要自己呢?

“你知道吗?”谢不尘喃喃自语道,“不,你不知道。”

那些关照与疼爱,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因为愧疚,谢不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