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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

无法忽视那人飘来的凌厉的眼神,谢怀泽嗫嚅道:“要不,还是换个医官帮我……”

容栀抬眸,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是首例,当然由我看顾。”

说罢,她又见他踌躇不定,催促道:“快些,我很忙。”

谢怀泽无奈,只得照做。他的手臂比从前消瘦很多,搭在脉枕上,血管清晰可见。

容栀垫上丝帕就欲诊脉。

“咳咳。”

谢沉舟忽然清了清嗓子,在静谧的室内尤为清晰。

容栀不为所动,指尖搭在了谢怀泽的经脉处。

谢沉舟剧烈喘起气来,呼吸间胸腔起伏。他目光死死盯着两人肌肤相贴处,明明垫着丝帕,并未真正接触。他却觉得格外刺眼,心中隐隐烧起股无名火。

“这位病患,”容栀忍无可忍,觉得他的呼吸声太大,已经影响了自己对于脉象的判断。

她眼底微冷,嗓音更是不似方才温和:“身体不适,可以出门左转,五里开外就是军医营帐。”

谢沉舟绷紧下颌线,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若要在这里看呢?”

须臾间容栀已经换上听筒,就要横在谢怀泽胸膛上,将耳朵贴过去。她不为所动道:“那就请出去,排队。”

隐约间,他腹部刚包扎好的伤口钝痛起来。谢沉舟面色发白,可容栀却未瞧见。

他淡淡地笑,一如既往地温朗:“阿月,镇南侯在太尉府等你。我把他完好无损的接回来了。”

容栀一顿:“多谢。”

“那件事不是我授意。我已着手去调查,到底是何人所为。定会给你个答复。”他说的,正是明和药铺五十车半夏腐烂一事。

谢沉舟缓缓道:“悬镜阁已经开仓,会全力配合你的安排。至于刁难过你的人,我已经换掉。”

有片刻,她有些愣怔。可回过神来,容栀依旧神色莫测,一言不发。

谢沉舟勾唇,无奈般笑了笑,问:“你阿爹,你何时去瞧他?”

她抿了抿唇。谢沉舟惯会拿捏自己。知晓提到容穆,她一定会应答。

她心里有些怒,又有些怨,更多的却是恍然。却又听见谢沉舟叹谓一声,嗓音低了下去。

“你阿爹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最后三个字几乎微不可闻,若不是她精神集中,恐怕也会忽略了过去。

谢沉舟又道:“酉时,我陪你一同去,好不好?”

……

戌时三刻,容栀特意在营帐多坐了会。

麦冬打探完消息,回禀道:“小姐,外面的军士说殿下往东副营去了。”

无他,容栀就是为着避开谢沉舟。她实在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她需要些时间想清楚。

她垂下眸,纤长的眼睫在烛火上拉出道阴影,教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走罢。”她系上面衣。

青州城的夜比临洮安静许多,为了防治疫病,大部分百姓在天黑后是不出行的。

她策马慢行,而后静悄悄地停在了太尉府。守门的小厮似乎认得她,又或是得了令,给她拎了盏灯笼便开门放行。

那小厮恭敬地拦住了麦冬,只道:“他在中庭等您。”

容栀皱眉,却以为是阿爹有私密话要同自己谈,只朝麦冬示意一个安抚的眼神,踱步往里走去。

直到行至如积水空明的中庭,月光清冷撒在那人的衣袍,他站在庭中,那双桃花眼眼尾微翘,笑意悠然地瞧着自己。

容栀幡然醒悟,这个“他”原来指的是谢沉舟。

她扯了扯唇,转身就要往回走。

谢沉舟上前几步,没费什么力气,只拉过她的手臂轻轻一扯,便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这个高度,他下巴恰好抵着她的发顶,他闷闷地问:“躲着我?是厌恶我?”

容栀鼻尖一酸,眼底却愈发冷清:“还望殿下自重。”

他声音很